书城小说见血封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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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五、丁岚(8)

”你少气我。“我推开他招手拦车。”你肚子怎么了?电话里说不清楚。“他跟着钻进车里。”我要是知道还用看医生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说:”傻岚岚,听我说,去打掉吧!没人爱的小孩来到这个世上是很可怜的。“”谁说我的小孩没人爱?“我真想把他踹下去。”至少孩子的爸爸不是那么盼着他来到人世吧?他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即将做爸爸。“”你话真多!“我把脸扭向窗外,不想跟他吵。”不爱就是不爱,何必自欺欺人呢!“他还喋喋不休。”闭嘴!“我把脸拉下来,”你他妈不说话会死吗?不想陪我就自己滚下去,别等着我踹。“”丁岚,如果你无处可去,如果那个男人压根不想要小孩,如果你看透了他,看倦了看烦了,请你来找我。只要你一转身,就会看见我在这儿等你。“他拍拍自己的胸脯,大男人似的说话。

我忽然有点小感动,可嘴上不愿承认:”你才多大点儿,懂个屁!“”我说真的。“他急于表达。”滚滚滚!“我作势要开车门,”自己滚下去吧!真受不了,你非逼着我把今天吃的东西全吐出来不成?“”我说真的!我喜欢你!“

天!他居然在出租车上如此大声地说这样肉麻的话。如果这话是莫冉说的我会觉得心满意足。可我不爱的人这样说,只会让我觉得累。我不再说话,绷着脸看窗外,树影间漏下的婆娑光影让我心酸。如果我爱的那个男人知道我怀了他的孩子,会不会来抱抱我,会不会说喜欢,会不会爱我的孩子,会不会陪我去医院……

车子在东城区东交民巷停,北京同仁医院,人来人往。

我肚子不舒服,坐在长椅上等,尤优帮我去挂号。走廊上来来往往的病号停停走走,忙碌的小护士高举吊瓶扶着腿脚不利索的人去洗手间,我漫不经心地打量面前走过的脚,各式各样的鞋子。有人停下来,是一双比手掌还小的鞋。我抬头看,愣住,他那颗小脑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盖着上半张脸。”阿姨,“他问我,奶声奶气的,”你看见我妈妈了吗?“

我拽拽他的小手,肉乎乎得格外可爱,”你的眼睛蒙着纱布,怎么知道我是阿姨,不是叔叔呢?“

小孩笑得甜美:”阿姨身上香香的,叔叔身上有烟味儿。“

我乐了,可爱的小鬼精:”可是阿姨不认识你妈妈,怎么帮你找?“”阿姨有手机吗?“原来他是想让我给他妈妈打个电话。

他真厉害,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话还说不清楚,这么懂事的小孩,看来经历了不少事。”你说吧!号码是多少。“我拿出手机拨号。

几分钟之后一个长发高挑的女人出现,疾呼我面前这个小鬼:”久久,你吓到妈妈了。“她拥抱他,此情此景让我羡慕。我也想拥抱自己的孩子。”谢谢你帮他。“她拉着小男孩挥手说再见。

小孩朗朗脆脆的童声,他对那女人说:”妈妈,莫冉爸爸什么时候来看我啊?“

我的脑袋瞬间凝滞,他刚才说什么?再转过头去寻找,那个大而甜美的声音已经隐没在电梯里。”喂喂!“我冲过去想让电梯停下,我想再听那小孩重复一次刚才的话。电梯徐徐上升,这铁疙瘩不会听我指挥。走廊上人声嘈杂,我脑海中一度空白。

尤优从人群中走向我,手里拿着刚买的病历本:”走吧!我给你挂了专家号,今天人多,不知道能不能排上队……“”尤优!“我抓他的手背,抓得很用力,”我刚才看见……“”看见什么?“”我刚才看见个孩子,他说他爸爸叫莫冉……“我从人群夹缝中穿过去,寻找楼梯。尤优在后面大叫:”你又出什么幺蛾子?重名重姓的多了……“

一个跛脚的病人碰到我的左肩,点滴瓶子落地摔得粉碎,他倒下去,坐在地上骂骂咧咧:”你丫有病吧?走路不长眼睛!“

尤优赶上来攥住我的肩膀:”你怎么样?碰到肚子没有?“他张口骂坐在地上那人:”你丫才有病!找抽不是?“

那人抓住我的袖子掣肘,牵制的力量让我疲惫,周围拢过人来,围着指指点点……

我没去看专家,打的回来。因为累,趴在尤优肩膀上昏昏欲睡。他摇晃我:”岚岚醒醒,到了。“

我强打精神睁开眼,看见的是牧一帛他们以前住的军属大院。”你送我到这儿干什么?“”你都这样了,我怎么放心送你回莫家?“他要拽我下车。”你丫才有病吧?我去哪儿是我的事儿,你凭什么管我?送我回去!“我冲着的哥瞪眼,”开车!“

车门再次关上,尤优没有跟上来。车转弯的瞬间,他冲我喊:”丁岚!你记着!我这儿等着你!一定!“

其实我知道,当我们执迷不悔的时候,任何路都有去无回了。该死的车载广播里还放着裘海正的老歌,让我听了想死”爱我的人为我付出一切,我却为我爱的人流泪狂乱心碎……“

我不希望,那个人给我的爱情,只是昙花一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