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山上的第十台戏,至此算是正式拉开了序幕。这最初的戏台上是那么简陋:没有几个唱角,也没有几件象样的道具。四个人活动的舞台,就是农场一间又潮又暗的卵石房里,吃饭,睡觉,办公全都在此。他们的厨房是唯一一只火盆,煮饭烤火都靠着它,人们因此笑这四人是开心“火盆食堂”。此外,那时买点油盐菜米,都需下到三十多里外的地方去背,因为交通极不方便。如此生活是真够清淡艰苦的了,加上那时还没有开发经费,连绘图的纸笔墨和相机等等用品部难买起。面临着这重重困难,几个人以苦为乐,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仍千方百计地想办法搞好着工作。他们经过研究,确定搞好开发的第一步,是重点要抓好对外宣传、选景定点、修路建房等等工作,以引起社会各方面的重视,并准备迎接游客。为达到这一目的,几个人进行了适当分工。尚立润、钟以圣、黎新年三同志,忙于指挥开荒斩草,确定风景点,筹建房舍等等事务。敬有权同志则每天背着相机出外进行风景拍摄,准备向外进行宣传展览。在连续几个月的时间里,敬有权同志早出晚归,时时捕捉着风景拍摄的最佳良机。有时候,为了拍摄一个理想的风景照,他连着几十次去守候拍摄。到了后来,他拍得多了,对什么地方应该什么时候去拍摄,以及拍的角度、天气气侯、光圈速度等等,他都了如指掌十分熟悉了。他曾发表在《民族画报》、《湖南画报》《湖南日报》上的许多着名照片,像《御笔峰》《天子山云海》、《冬到仙山》、《天子山云瀑》等景物照,便是多次留意,精心拍摄到的。在北京、长沙几次展出的武陵风光摄影作品中,他都名列过前茅。为了更好地向外宣传,敬有权还将精心摄来的数百张天子山风景照集成一大本册子,每逢出差到外地,便拿出这相集进行宣传。
有一次,叶帅的女儿瞧见了敬有权同志的那本相集,十分惊讶地说:“啊,天子山有这样美呀!你把这照片能不能给我爸爸看看?说不定他看了都会想来哩!”敬有权惊喜地说:“那太好了,你就把照片拿去吧,最好还能请他题个词就好了!”叶帅的女儿随即答应道:“行,我想他一定会题的!”敬有权于是将这本摄影册送给了她。过了几个月之后,敬有权再去找叶帅的女儿,她便高兴地告诉他道:“我爸爸已经题词了,就叫‘天子山’。他这次是躺在病床上写的,我把照片给他,他看了非常高兴,还说若不是年纪大了有病,他一定会亲自来看看这风景哩!”叶帅的女儿接着又道:“我爸爸现在很少给人题词,说不定这次还是他最后一次答应给别人题的字!”敬有权听了,十分感谢不尽。不久,叶帅的题字和天子山的一组照片一起,果然都在《湖南日报》上发表了。自那一次宣传之后,天子山的名气渐渐播扬得广了。来天子山游览的人也突然增多了。天子山上的第十台戏,自此也开始紧锣密鼓的唱得热闹起来。
但即使在这时,外界有许多人对天子山的风景究竟如何,仍然存在着怀疑。当时的省外办主任,省旅游局局长杨山,曾最早参加过张家界的开发工作。他觉得有张家界这样的旅游地就很不错了,天子山究竟怎么样,他没到过,但估计不过如此。因此对开发此地的兴趣不大,下面几次向他汇报,他都不大相信。后来,偶然一次机会,他陪同赵总理的儿子从桑植到天子山来游览,走到将军岩,管理局的同志问他此景如何?他答曰:“可矣!”又翻上山来到茶盘塔,再问他感受如何?他点点头,又答道:“不错,这地方是可以?”几个人再游览到石家檐,未及人再问,他忽然站在观景台上大发感叹道:“咳呀,现在我才明白,这整个武陵山原来就象一幕戏,那张家界是这戏的序幕,这天子山才是高潮,索溪峪是戏的尾声哩!”杨山自有此番认识之后,怀疑随即冰释。回去之后,便大加夸赞天子山,且处处奔走呼号,为宣传开发天子山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哩!
到了1984年夏末,全国部分着名作家来武陵山举行了一次笔会。当他们沿着索溪峪的溪沟爬向天子山时,不少人对天子山风景究竟怎样,心里也存在着怀疑。中途有的作家和记者甚至没有兴趣而回返了。但大多数作家还是坚持爬上了山来。此时正是酷热季节,大家在溪底上山时走得汗水直滴,说也奇怪,上得山顶来,便碰上了一阵小雨。气温随即变得凉爽多了。诸位作家当即拍手欢呼起来。过了一会儿,雨住了,天边忽然又泛起了红霞,一道彩虹像美丽的花环一般,竟然圈住了“天女献花”的岩柱。站在观景台上看去,这景物真是奇妙极了。此时作家们一个个竟高兴得跳了起来,大家都说,这真是天老爷照顾,才使我们看到如此美景呵!
又过了一会,作家们还在餐厅吃饭时,外面忽然有人喊道:“快来看太阳哟!”大家闻声,饭也顾不得吃了,随即跑出去一看,只见一轮箥箕大的又红又圆的太阳,在近处的山边峰峦处悬挂着,那绚丽的彩光将整个天子山的石林照得一片红彤,作家们面对着这火红的日光和数万亩大的一片石林绝景,一个个都惊奇得目瞪口呆了!呵,大自然竟有如此的造化杰作,这真是太神奇了呀!
晚上,在黑夜降临之后,招待所的全体服务员和作家们一起,又开了一个欢乐的文娱晚会。当年轻的山民村姑们唱起动听的桑植民歌,跳起欢快的土家族、苗族舞蹈时,作家们又一次如痴如醉般地欢呼着拍起掌来。着名作家碧野激动地说:“白天我们到了天堂,晚上又到了人间呀!”老作家苏晨也说:“这次我要是没上天子山,那真是一辈子的遗憾!”
这一次武陵笔会,作家们游览了天子山,人人莫不觉得收获巨大。回去之后不久,他们便纷纷写出了一篇篇赞美的文章。像古华的《话说天子山》,碧野的《高高的天子山上》等作品,在各报刊发表之后,都被人们所争相传阅。灭子山的奇异风景,从此便名扬在外了。
天子山对外宣传开之后,终于引起了社会的极大兴趣和关心。各级领导也给予了极大重视。继叶帅之后,王震、廖汉生、肖克等中央领导同志,都先后为天子山题了字。胡耀邦总书记和赵紫阳总理在湘西视察工作时,也曾几次关心地问及包括天子山在内的整个武陵源风景区的开发情况。接着,湖南省委、省政府许多领导到天子山视察指导工作来了;县委书记、县长亲自带领县直机关全体人员到天子山帮助劳动,一起搞开发建设来了;县武装部政委带领民兵修公路来了;共青团、妇联组织全县共青团员和青年上山造林来了;水泥厂将一车车水泥送上山来了,氮肥厂把一百吨化肥捐赠出来了;全县各机关单位,都拿出一部分钱支援开发建设来了……天子山的第十台戏唱到这里,许多的重要角色都被走上了这个大自然舞台。
在这里,需要特别提一提的,是在天子山开发建设中始终站在最前例的几位干部和村民群众。第一个,张胜扬同志,他是原农场场长。管理局成立后,当了生产股股长。他自开发工作一开始,便一马当先带着人开荒砍草,开辟旅游小道。天子山九十华里的盘山小道,差不多绝大部分是他一人最先砍出来的。搞工程设计的人,为此都尊称他为。一把杉刀的工程师”。他对天子山的地理又极为熟悉,每当有游客到来,他都主动担负导游,游人为此又亲切称他为“天子通”。他的脚爬起山来又特别快。有一次,为了将一根空中铁索架到一座四面是悬崖绝壁的大岩柱上去,他不顾生命危险,竟沿着陡峭岩壁攀援而上,最后爬上了那从未有人到过的二百多米高的山岩柱上,硬是将对面一根铁索横空架了过去。曾见到过这场面的人当时都无不感到咋舌哩!人们为此又给他取了两个绰号,名日“爬山虎”和“山寨王”。
第二个是彭雪云,一个个儿不高的普通女村民。她家每天都热情接待着来自四面八方游览的游客。所办的面馆,最多时一次就下过一百多碗面条。来往的游人为此都热情地称赞她是“天子山上的阿庆嫂”。她的先进事迹,还曾登过《湖南日报》哩!
第三个是农场职工彭长富,他在未修通公路前,每天都要从几十里外的地方挑货物运上山。有一次天没亮,他挑了一担货往上运,半路上不慎把脚歪伤,后来坚持忍着巨痛,跛着脚把货送到了工地。此外,还有管理局局里的几位同志,在开发建设中一心扑在工作上的事例就更多了。八四年腊月二十九,局长敬有权同志半夜里去大庸接一位客人,回来的路上车子不幸出了事故,他的左腿负了重伤,后来住院治疗了半年。在这期间他仍时时惦念着工地上的建设问题,经常要找人来商谈工作。他负伤后,彭齐家等同志在局里继续抓紧开发建设,工作也干得十分主动。
创业者的艰苦劳动是没有白费的。就在管理局成立后的短短二年多时间,整个天子山开发工作已取得不小进展。据初步统计,到1986年底止共新修简易公路24公里,旅游道80公里,整修改造客房17栋,设立了4个招待所,床铺位五百多个。架通高压线12公里,人造林一万多亩,总共投工70多万个。三年来先后接待过游客50余万人。目前,为了适应新的形势,管理局又制定了一个新的远景计划,按照这一计划,1987年底,天子山招待所将扩为8处,床位增至2500一3000个。到1995年以前,天子山还将建直升飞机场、游览索道等先进设备。到时天子山的面貌必将还要起重大的变化。
未来的设想是迷人的,也是可行的。我们期待着,一个美好的开发得令人满意的风景胜地,必将早日呈现在游人面前!
“红都”游记
“红都”是江西瑞金的别称。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初,这里曾是举世瞩目的“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所在地,毛泽东同志曾在这里担任过临时中央政府执行主席。
时隔60年,当我初次踏进这块中央红色革命根据地中心,所见所闻的一切,都无不感到这块革命土地对于中国革命所作贡献的份量。
从县城往东行10多里,是叶坪革命旧址群。这里古树参天,浓荫蔽日。当年中共苏区中央局旧址,就设在一栋二层的木楼上。毛泽东、朱德、周恩来,张闻天、任弼时、王稼祥等老革命家,就曾在这楼上住宿办公。木楼附近,有一座座北朝南的大瓦房,小地名叫谢家祠堂。堂前镶着一颗闪亮的五角红星。堂内大厅是1931年11月举行中华苏维埃第一次大会的会址。会堂两侧,用木板隔开组成一间间小屋,这是当年临时中央政府下属九部一局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