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会科学校长新锐领导力丛书-校长办学思想与课程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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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全球视野下的教育变革浪潮(7)

例如,由戴维·霍普金斯等主编的“学校发展书系”,辑有《学校发展的理论与策略》(1998)、《学习的学校,学习的系统》(2000)、《变革时代的学校改进》(1994)、《教育的重建:质量、平等和控制》(1996)等20多卷专著和报告。《教育的重建》这本书介绍了澳大利亚、瑞典、英国和美国这四个国家在为了追求教育的质量与平等而在教育(主要是学校教育)管理的中心化与非中心化两大基本方式之间寻求平衡的过程,作者们虽然没有做出孰优孰劣的最终判断,但对“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两种策略的优势与缺陷作了中肯的评价。

哥伦比亚大学教师学院出版社推出了由克林齐主编的三卷一套的“美国新学校丛书”,第一部是《转变公立教育——通向未来美国的新航程》(1997),该书提纲挈领地提出了新的教育使命,并为美国的公立学校系统展示了一个新的组织结构。第二部《创建新学校——小型学校如何转变美国教育》(2000),相当详细地记叙了纽约市和波士顿这两个城市的学校教育系统,他们可能代表了人们盼望看到的未来的潮流:形成一批各异的、全新的、小型的、严格公立的、有相对自主权的学校,供家长、学生和学校教育系统职业人员挑选。这些新式学校中的某一些可能是州里的公立“特许学校”(Charter School),它们在当地学区内有独立性……但是,这些学校的创建需要在地方学区的组织与运行方式上进行重大改变,事实上,这些改变构成了新的组织结构:一个新的公立学校系统。第三本是《自下而上改革美国教育》(1999),讨论高等学校在意欲改革美国初等和中等学校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的问题,事实上,如果高等院校不进行同样的改革,那么真正的改革和革新是不可能发生在初等和中等学校里的。

另外还有为数可观的单本专著和报告,如《转折点2000——培养21世纪的青少年》(2000)、《儿童肩并肩》(1999)、《重建学校的大胆计划——新美国学校设计》(1996)、《成为美国的好学校——为教育改革中的公民道德而斗争》(2000)。

这些文献所反映的有影响的学校变革计划有:卡内基基金会的“转折点计划”(Turning Points Planby Camegie Corporation)、“磁力学校”计划(Magnet Schools)、新美国学校设计(The New Amencsn Schools Designs),还有美国纽约和波士顿一些地方学区发起的与国家统一标准运动旨趣相左的自下而上的学校改革。

也有不少企业界人士和基金组织介入了学校变革,如始建于1991年的美国新学校发展公司(The New American School Development Corporation,简称NAS),由一群有兴趣投资于学校转型的革新设计的商界和基金领导人发起,他们承诺以投资风险资本模式运作,即在发展的每一阶段都要对设计的成就进行挑剔的检验,一直到证明确有转变大量学校的潜力才给予资助。NAS具有一些不同于其他学校转型努力的独特的特征,一是它由私人机构领导人建立,承诺既不要求也不接受任何政府资金,而且它初始的生命周期只有5年,5年后学校和学区将成为转型成果的拥有者。5年的时间划分是:一年发展,两年试验并完善,最后两年推广。NAS共同的愿景(Sharing the Vision)是:创建新型美国学校,让学校里所有的学生有机会高水平地学习,坚持并取得高标准并通过将高标准具体化,鼓励高成就来激励教与学的过程。

下面将这一时期西方学校变革在理论和实践上一些主要的变化和特征作些初步的概括。

(三)学校变革的几种趋势

作为变革对象的学校本身,并不是一个静止的东西,学校的变动中的形态,既是前面变革的结果,又是随后变革的起点,所以,讨论它们如何在变是十分必要的。通过对上述文献的分析,我们可以发现带普遍意义的三种基本转换,即从工厂式学校向学校家庭形态、由大型学校向小型学校、由单一学校形态向多样化学校形态转换。

1.由“工厂式学校”形态向“学校家庭”(Schoolhome)形态转换

。大工业生产在其发展过程中也不断地把它的思想理念与实践模式扩散到社会生活的其他领域,学校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今天受到不少美国人批评的自上而下的、高度集权的学校管理体制就可以追溯到100多年前,泰罗和他的“高效专家”联合会引入了所谓“科学工业管理”模式,这也难怪,“高效”和“低成本”是当时的办事规则。当时受人尊敬的改革家库伯内作了这样一番描述:

我们的学校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工厂。在那里,原材料(儿童)被塑造设计成满足生活中各种需要的产品。生产规格产品是20世纪文明的需要,并且把它的学生塑造成各种规格的人才也是学校的任务。这需要好的工具,特别的机器,连续测量产品的标准,以此看出如果是按规则办事,可以减少生产中的浪费和生产出大量产品。

用这种“工厂式”的方法组织经营公立学校系统意味着系统中的所有成员必须被看作是在教育生产上相互变化的齿轮。系统中的任何人和任何事都必须标准化:所有教师打算教什么和他们打算在每一个标准的学术科目,在每个年级(生产规格)怎么教,都必须详细说明。标准化成绩测试(连续测试产品看是否合乎规格)对所有学生实施,确保他们学到他们应该学的东西(因此明确学生被培养成合乎规格的人才)。现行存在的权力主义的管理规则和惯例则用来确保没有学校和教师背离已确立的把学生培养成各种生活需要的产品的任务。由于学生(人)在实际上与产品有极大的差别,所以这种模式“迁移”只是一种简单的套用。

当代提倡这种管理体制的不是依据一两个工厂的体制,而是依据时髦的、现实的、大规模的、技术先进的全球公司。相对于旧的体系把儿童看成“原材料”,把校长和教师看成“工头”和“工人”,新的形式把人看成是信息时代的“人力资源资本”。这种新的体系关心的是生产出能相互合作、共同工作的人,当他们使用的技术越来越复杂和具有竞争性时,能边学习新技能、边解决问题的人。这样做是为了使该体系的产品能为公司的获利做出更多贡献。尽管“工厂式”演变成了“公司式”,但专制的,非民主的合作理想仍被控制着而没有发生根本变化。

如果以适应当代社会生活变化趋势的方向继续演变下去,会出现一种(或一些)什么样的学校形态呢?目前虽无比较一致的看法、做法和说法,但有一种趋势是值得关注的,那就是——“学校家庭”。西方文献术语叫“schoolhome”,试译为“校家”,另一个术语“schoolhouse”或“houses”,如果不去直译为“校舍”,也能解读出类似意思。

克林齐在他主编的《改革公立学校》一书中,专门论述了Schoolhome这个问题。他说:“……人们曾希望学校里的孩子被描述成原材料,教育就是工人,他们在把学生送入下一个生产线之前一直管理着他们,而课程就像是机器,经过12年或是更多的一段时间,把国家的青年锻炼成市场上的成品,然而,这种学校教育的概念完全忽视了20世纪末学生、家长和国家本身的条件和需要”。“至少,孩子们需要爱和被爱,他们需要有安全感,需要自己和他人都自在、舒适。他们需要感受亲密和爱意,他们需要自己被视为独特的个体,也能得到这样的对待。”传统的学校只把家庭当作某种预备车间,为学校提前加工一下“原材料”而已。学校则是一条生产流水线,“不必是一个爱的场所,教室里也不必有爱的氛围,教师也不必把学生作为个体来对待”。

克林齐建议,国家要确立把“校舍”变成“校家”的目标,不再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抽象的标准、标准化的考试和规范考试结果上,视学校为家的观点直接将行动指向真实的教育实践。当然,家一样的学校也要教学生“3R”(即“reading”读、“writing”写、“arithmetic”算),但它也同样强调“3C”(即“care”关心、“concern”关怀、“contact”联系)——并不是在其中设计科班的课程,而是通过形成一种典型的充满安全、爱和教育的家庭环境来实现的。在家一样的学校中,班级氛围、教师的教学模式、学生的学习方式及学校制度和仪式都由一种像家一样的爱的精神引导着。当然,“校家”的居民们还要学习科技、文学、历史和数学,他们也要学会把家庭生活作为他们自己的事来做,感觉到他们属于“校家”,而“校家”也属于他们,因此当他们贡献自己的劳动来养护这个家时会感到幸福,会为他们的物质环境感到自豪。更重要的是,在教师的帮助下,“校家”里的学生将不使用暴力,不会受到体罚和教师的讽刺,不会使用民族之间敌视的语言,不会有性别歧视。克林齐申明,当我们说学校应该像家的时候,所想的是理想的而不是发展异常的家庭。是一个“充满爱和温暖的家”。

克林齐最后自问:在美国这样一个人口多样的国家,家庭是不是学校最恰当的隐喻词呢?我们该如何创建这样一个家而使我们所有的种族、阶级、民族的孩子们都感到像是在家中一样呢?

实际上,在芝加哥实验学校的时代,杜威就已经注意到学校与家庭之间的联系,认为学校生活“应当从家庭生活里逐渐发展出来;它应当开展和继续儿童在家庭已经熟悉的活动。”“学校生活的计划是家庭生活的简化的有秩序的继续”。

杜威看到了家里面合作的“作业”所蕴涵的社会交往意义,主张将其引入学校并加以提升,这样也保证了学生由家庭到学校、由学校到社会不同阶段成长的连续性。而在克林齐这里,把学校比作“家”除了取家庭的小型化、自治型管理、多样化(即家庭与家庭之间差异较大)等特征而外,重点在于强调情感因素。所以,20世纪末提出的“学校要办得像家一样”的隐喻,主要不是出于学校教育培养儿童社会交往意识和能力的需要,而是出于强化学校管理自主权和实现部分道德目标的需要。“家”不是学校的一个最恰当的比喻,大概只是比较符合美国人在世纪末的特定的文化心理状态(据说在美国一些大都市,如纽约,学校里单亲家庭的学生已达一半左右)。

2.由大型学校向小型学校转化

。传统的学校总是学生人数众多,以美国中学为例,许多地区的中学学生人数在1000以上,某些城市地区甚至高达2000,教学时间被分成50分钟或不到50分钟一个片段,教师在一个工作日中要教150名以上的学生,这对许多教师和学生来说,是一个机能失调的学习环境。改革者们意识到要把非常大的学校重新设计为小的机构。创建的学生和教育者团体要小到足以刺激亲密的有帮助的人际关系形成,这种关系是一个必要的前提条件。由卡内基基金会资助的在中学实施的转折点计划提出了8条基本原则,首要一条就是:“要把大的中学分解为小的学校,这样,每一个学生都能得到持久的个人关照。”越来越多的关于小型学校对学生的益处的研究文献表明,小学校更安全,在广泛的学校活动范围内学生出席率和参与率更高。在高中,学生的辍学率显著要低。研究者反复发现,小规模学校对学生的学业成就、对学校的态度、社会行为、人际关系、自我尊严和归属感均有益处。另外,教师的态度与合作在小学校比在大学校要更积极。来自低收入家庭的学生在小学校感到受益。

转折点计划的基本做法是把大型中学再造为小的学习环境,包括次级分解为“舍”(houses),一个同义的术语是“校中校”(schools-within-schools)。两种术语描述了多种组织计划中的任何一种,这些计划用于把学校分解为小型的团体或单元,以便获得如上面所列出的与小型学校相关联的益处。在纽约,这种类型的改革使得1997—1998学年度出现了130所新的小型学校,其中一些分立式学校在同一栋大楼里运作,其他的是在同一社区中分开来的大楼里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