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石榴花开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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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幽幽性情(5)

那时候,我爱喝酒,而且性情豪爽,一副不醉不休的姿态,常常成为一些朋友在酒桌上对我的敬畏。跟时任市作协主席黄勇认识,很大程度上是基于酒的缘分。当时,县作协搞活动,邀请黄勇参加,他的如约而至,成为我们的至荣至乐。酒桌上的交杯换盏,他从不推辞。不管已经相识的,还是初次相交的敬他的酒,他都是满脸微笑地自己把酒斟满,然后端着酒杯,站起身来,简易交谈,碰杯,一饮而尽。

每次接到市作协的电话通知,总是能够听到一个甜美的女声,从她首当其冲的自我介绍里,我知道她叫唐璐。平时在《炎帝广场》上读到过她的散文,写得细腻而柔情。这时,我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文如其人。偶尔的几次谋面,让我记住了这个笑容总是浮在脸上,皮肤白皙的漂亮妹妹。在其后参加市文联会议时,由于匆匆进会场找座位,没有注意到在会场里负责报到的唐璐,而她却迅速叫出我的名字,让我好尴尬。不过,也难怪,当时她身怀六甲,满身富态,我回头后,硬是愣了几秒钟才认出她来。

我在《炎帝广场》上发表的第一件作品是《土地》,那是一首不到二十行的小诗。记得接到唐璐叫我去领取稿费和样刊的电话通知后,我迫不及待地准备一些自己的文稿,乐颠乐颠地去了。当时,我跟她说,其实,我最爱好的是写散文,我便把带去的一些散文稿子交给她。过了一些时日,唐璐给我打电话,叫我选两三篇散文和一张生活照,发到《炎帝广场》的投稿邮箱,说要在下期的“文学新锐”栏目介绍我和我的作品。我受宠若惊,精心挑选了在峨眉山诗墙照的一张照片以及三篇散文稿子,郑重其事地发过去了。刊物印出来后,唐璐大方地把几本交到我手里,说:“多拿几本去,除了自己留存,还可以作为礼物送给一些朋友。”我乐不可支,连声道谢。

《炎帝广场》的鼓励,对我的影响很大。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不断潜心散文创作,接连在《中国国土资源报》上发表了一些作品,其中刊载着配有我家全家福照片的二千五百多字的散文《石榴花开的季节》的那张报纸,成为我的珍藏。记得我看到报纸后,马不停蹄地跑了局里的一些科室,收集那一期报纸,总共收集了七八份。我把报纸拿回家,妻子读到那篇记载我们俩爱情故事的文章,禁不住眼眶都湿润了。

本埠报纸强化新闻评论后,我读到那些针砭时弊的文章,不禁怦然心动。此前,我在报纸上发表过几篇评论。于是我迅速把写作方向调整到新闻评论写作上来,当时的考虑主要是评论见报率高,不像散文,每年在本埠报纸发表一二十篇都非常艰难。找准了方向,便意味着成功,我尝到了甜头。2009年,我在市级以上报刊发表各类文章113篇,其中大多数便是评论,由此,我有幸跻身株洲日报十佳通讯员。2010年,《人才信息报》为我开设评论专栏“盛世徽言”,我再次以全年发表133篇文章的业绩,取得突破性进展。今年,我被聘为株洲日报特约评论员,是五个社会特约评论员之一。

怀着对《炎帝广场》引领我走向文学之路的深深感激,我决心为她做点什么。以至于编辑部问我能不能争取单位领导支持的时候,我尽管心里没有一点底,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我的绵薄之力让自己所在的单位光荣地成为刊物的理事单位,心里自然甜滋滋的,但我总觉得自己的能力太有限,为她做得太少。我便以积极参加市文联、作协举办的各类活动并努力写稿,来表达心里的那份感谢。九郎山采风,攸县采访,我都主动参加,酷暑总是无法跟我内心的炙热相比,疲劳时常无法与我心灵的岩浆抗衡。我不能说那三篇采风后写出来的散文如何优美动人,但谁也不能否定我的赤诚和执着,我的热情和感恩。

一路有你,我的心情快乐无比;一路有你,我的世界如此美丽。——这是我面对整整齐齐摆放在书柜里的《炎帝广场》杂志,面对才一睹芳容的《文艺窗》的肺腑之言。

(原载《文艺窗》十周年纪念金刊)

坐拥书房

习惯于舞文弄墨的我,多年来苦于没有书房,伏案写作都是借着卧室里的写字台勉强凑合。当三室两厅的新房钥匙一拿到手,我便思量着将其中一间做单独的书房。妻子获悉我的想法后,以没有客房,来客不方便为由,极力反对。我小心翼翼地说:“原来的客房,不就成了堆满棉被、草席和其他杂物的杂物间了么?!反正书房铺的是木地板,开铺不费劲。”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妻子总算同意了。

读书要读古典名着,书房自然应该是古典风格。我这样跟设计师说。吊顶的装饰木梁,气派的敞开式书柜,宽敞的书桌,舒适的沙发椅,构筑起书房的轮廓。由于书房连着阳台,中间没有墙,我便在那里挂上一幅紫色的线帘,既不影响采光,又增添了一份浪漫的情调。

书房是要有书卷气的。我找出市书画院院长唐思源先生曾经为我书写的“书读不厌,笔耕不倦”的条幅,装裱好后挂在一面墙上;接着请我的朋友——株洲县美术协会主席廖周平先生画一幅山水画,装裱后挂在另一面墙上。

有了专门的书柜,原来堆在角落里的各类书籍,自然要登上这个大雅之堂了。于是,《中国古典文学名着精品丛书》,《中国通史》,《诗刊》、《十月》、《杂文选刊》等文学杂志,《中国书法》、《中国钢笔书法》等书法杂志,以及各类科普书籍,理论着作,业务书籍,还有每次参加全国、省市笔会获赠的笔友们的着作,刊发我的文章的样刊等等,新的、旧的,大开本的、小开本的,厚的、薄的,套装的、单本的,彩印的、黑白的,都分门别类,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书柜里。用琳琅满目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书房成为我自得其乐的僻静世界。我把门轻轻一关,就能够将厨房里的锅碗瓢盆声,客厅里的电视声、谈话声隔断在耳际之外。在那里,我可以排除来自外界的干扰,或心情随着书中的人物波澜起伏,或手握毛笔跟随名家挥洒豪情,或伴着键盘的敲打声汩汩流淌着记忆和憧憬……

坐在宽敞明亮的书房里,我不觉想起那些没有书房的日子。小时候,我们一家六口挤在两间房里,家里仅有的藏书全部装在条桌的一个抽屉里,那里绝大部分都是父亲的书。因为父亲是一个勤奋好学、手艺精湛的泥工,那些书多是建筑方面的。其中的一套《十万个为什么》,让我爱不释手。就是从那套书里,我知道了热天狗为什么吐舌头,蚂蟥怎么吸血等常识,从而被小伙伴们誉为“书生”。

上初中时,为了解决没有书包的问题,我在每一本课本的左上角钻一个洞,将一根一头弯成圆圈的粗铁丝穿过所有的课本,然后把一个稍细的铁丝两头都弯成小钩,折成弧状,将一个钩钩住粗铁丝的小圈,另一个钩则钩住直的那端。只要用手提着细铁丝,就能够将所有的课本提着去上学,并从学校提到家里了。也许,那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可以随人行走的书架,或者叫做流动书房了。

上高中、读大学,同学中流行使用书立,我也不落伍地附和过。

我怎么也忘不了搬家前没有书房的那些尴尬日子。八十平方米的小套房,我潜心阅读、伏案写作、研习书法等,都只能伏在跟窄窄的客厅仅一墙之隔的卧室的写字台前。电视里的嘈杂声、小孩的哭喊声、来客的交谈声,屡屡打断我的思路,扰乱我的情绪。

有了专门的书房,书柜里摆满了各类书。然而,纷繁的世界,可以使我通宵达旦地玩牌,豪气冲天地喝酒,却无法让我静下心来认真读几本书。多年前购买的《中国通史》《中国古典文学名着精品丛书》以及最近买的《菜根谭》《周易》等,除了漂亮的包装上蒙上了厚厚的灰尘,书几乎没翻动过。“书非借不能读也。”“俸去书来,落落大满,素蟫灰丝时蒙卷轴。”“若业为吾所有,必高束焉,庋藏焉,曰:‘姑俟异日观’云尔。”我不禁想起了袁枚的《黄生借书说》。是啊,坐拥书房,不等于可以享受到读书的乐趣。与其买来满书柜的书而不去读,不如像黄生一样满世界去借书读。

看来,我该坐在豪华气派的书房好好反思怎么多读书,读好书的问题了。

(原载2011年8月5日《中国国土资源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