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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离殇(三)

自打进了城门,两人便在城内的客栈住下。“殇儿,接下来要去哪儿?”“不要叫我殇儿!”离殇一指桌子大叫道。“殇儿,你就从了为夫吧!嘻嘻”,说着便用手往她脸上靠去。离殇一把打掉靠近的手,别闹了,打听到云静的住处了吗?”卓珏撇嘴道:“那个云铮自从上次我们救了他之后,就不见人影了,也不来报恩,可见是一个见利忘义的小人。”“不准你这么说他!”离殇急了,上来就捏住他的耳朵。卓珏疼的哇哇大叫,“哎呦,行了,行了,不说了总可以吧。”离殇听他这般求饶,便软了心,收回手,转过头不看他。“亲亲小娘子,你就甭生气了,我已经帮你查到你心上人的府邸了。”“真的吗?快带我去!”说完。就拉着卓珏往外奔。“你慢点儿。等等我”卓珏在后面追赶着。

来到王爷府,只见满屋张灯结彩,大大咧咧的喜字刺得离殇心疼。“忘了告诉你,他今日与天女成婚,我怕你伤心,所以……”离殇刷地红了眼睛,。记得小时候,他说过他会娶她,可是,如今他却娶了别的女人。“走,陪我进去”,离殇拭去眼角的泪水,拉着卓珏上前走去。尽管他没有兑现承诺,可是离殇还是想亲口问他。

可是还没等他们进去,一路家丁便瞄准了他们,说没有请帖不让进。离殇要硬闯,便把事情闹大了。新郎见门口如此吵闹。也上前去看看。终于见到云铮了,可离殇却是从未有过的沉默。她低着头,就算云铮询问她,她也不语。“罢了,今本王爷大喜之日,应与民同乐,便放他们进来吧,”仅留下一句话,人就离开了。

离殇默无声息地跟在卓珏身后,终于卓珏受不了她这般,朝她大叫道:“你不是想问他吗,怎么进来却像哑巴一样了!”离殇的鼻子酸酸的,“我只是来看看……”说完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夜里,客栈的房顶上。“你果然在这里,我说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吹冷风干什么?”卓珏悻悻走过来。“这里疼,”离殇指了指胸口。卓珏坐在她身旁,望着满天繁星,叹了口气道:“肩膀借你,有什么不愉快的就哭出来吧!”离殇拽着他的衣角,不争气地纪了眼眶。卓珏听到她的轻泣声,心里是种说不出的滋味。自他遇到离殇,就从未见到她这般脆弱,在他的映像里,清楚地记得她独自与狼群搏斗的身影,那种视死如归的神情触及到他柔软的内心深处。“卓珏,你知道吗,我好难过?”“嗯,我知道。”“我好恨,他要取妻了,可新娘不是我。”“是他没眼光。”“卓珏……”“嗯?”“你说我会死吗?”卓珏望向那双泪水浸湿的眼,“不,怎么会,有窝在,你永远都不会死。”他抱住那被冷风侵蚀的身子,用他最温暖的怀抱安慰她。

第二天一早,离殇是在头痛欲裂下睁开眼睛的,她脑仁发疼,好像昨晚喝了不少酒。眼睛清明时,却突然发现她衣衫尽褪,春光无限。她一把抱住被子,却发现卓珏睡在一旁。这是怎么了?她揉揉晕晕的脑袋,“酒后乱性”一词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她急急忙忙地穿好了衣裳,望见熟睡中的他,无奈地,她留下一张纸条:抱歉,我时日不多,所以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然后,她逃似地离开客栈,最后消失在茫茫大漠中。客栈内,卓珏望着手中的字条苦笑,离殇,我就这般不入你心吗?

羌国云乐十三年,太子被废,三王爷云铮以娶天女为注,争夺帝位,继位后改国号为尚,立天女为后。与此同时,羌国与央国两地边界因外贸税款协定不和,关系激化,两国之战一触即发。

羌国与央国边界附近的小村子内,一妇人正领着孩子给人看病。“沈大娘,前阵子霜降天寒,可不能再吃隔夜饭了,这不,又伤肠胃了,”离殇手里抓着药对看病的人道。“离殇夫人,你的话大娘记住了,晚上把绾儿带我家来吃饭,我今个包了饺子。”“呀,沈婆婆包的饺子最好吃了,娘,我去找大力哥玩了!”小女娃一边拉着沈大娘,一边往外走。“慢点,别摔着沈大娘,”离殇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莞尔一笑。离女娲石现世还有半年,而她的时日却不多了。离殇想到这不禁伤了神,自从六年前离开客栈,她就回到了族里,可族里因为霓裳为后的缘故,都前往国都去了。她一时寻不到人,就在边界处找了一个小药房住下,整日靠帮人看病为生。却不料,肚中早已怀了卓珏的骨肉。死了之后不想与这世界没有任何联系,思来想去,她决定留下这个孩子。

所幸这孩子也是个懂事的,未出生时在肚中也很安静,出生后,是个粉嫩嫩的小女孩,双眼扑闪扑闪地,讨人喜爱。离殇为女儿取名卓绾,希望她能委婉动人。生活纵然平淡,但贵在安祥。不知不觉,绾儿已经七岁,而离她离开的日子也只剩下五个多月。她现在唯一想做的,只是想让绾儿回到她爹那里,这样等她死了,绾儿有爹的疼爱,也就不会那么难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