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元芷送了两盆菊花过来,骆羽杉便将晒的菊米送了些过去。两人说起来菊花的药用和聂崇平的肠胃不适,喝不得浓茶,骆羽杉又包了些菊米、拿了个菊枕送到赵其玉的住处,拜托他派人送汤水时一起送过去,赵其玉笑着答应。
上完两堂课,骆羽杉接着去了博济。
上完博济的课,骆羽杉觉得很是矛盾。回凌大吧,路程比较远,而且很难说谭老二不会亲自或者派人来接自己回家;直接回大帅府吧,实在不甘心。昨晚那一幕,特别是自己无意识冲口而出的那些话,让骆羽杉心里忽然悬空了一般,很是慌乱。自己对谭老二有了醋意,开始在意他那些花花草草了?这......这不是自找麻烦犯傻吗?以后的日子要怎么办,自己得好好想想。
强取豪夺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哪里会有好的结局?谭老二的风流、他的身份和性格,哪里是会和一个女子一生一世一双人白头偕老的男人?自己绝不能因为一时的心软和片刻的温柔便掉进陷阱。只有心不动,才能在他厌倦时全身而退啊。
想的烦恼,灵机一动,打了个电话一问,眉姨娘在家,于是叫车去了秋水山庄。那天酒宴后说去给她针灸,也还没去,今天既然有时间,顺便去一下,趁机和她定个日子,在蕊园赏菊品蟹把拜干妈的礼节齐全了,有些事也方便些。
车子直抵白云山山麓,在一处距离唤作“小西湖”的天然水库不远处,有一座青砖青瓦的中式园林建筑。飞檐斗拱十分精致,不大的门口上面四个隶书体的字“秋水山庄。”
门前站着手里持枪的警卫,等在门前的仆役看到骆羽杉便打开了大门,恭敬地将她请了进去,而车子是从另外的门口进停车场的,据说这是杨震飞为爱妾建此山庄时出于安全特别的考虑。
走进去,只见山庄虽然也是江南庭院式建筑,但与其他的传统别墅又有不同。既有中国式的雕花栏杆,也有西洋式的青石柱廊;青瓦飞檐下,是有浮雕效果的窗。特别是主建筑的立面,造型、选材和色彩上别具匠心又非常和谐。与中国传统建筑不同但细节上又沿用了传统的样式,协调而别致。
二层的主屋前,一对楹联,半草半楷,却飞扬地颇有气韵,上书:半野枯藤缠作梦,秋水文章不染尘。骆羽杉暗暗点头,原来自己以为秋水山庄之所以以“秋水”为名,是因为顾横眉的名字,原来还不止如此。门外有一泓小西湖,借景喻人以人喻景,看得出这位干妈是有内蕴的人物。
走过来一路听到隐约的琴声,那淡雅的曲调骆羽杉听得出是古琴曲《梅花三弄》,心里一动,曾听谭少轩说这位干妈素擅度曲,难不成竟是顾横眉在鼓琴?
有丫头迎上来行礼,带了骆羽杉进了主屋,琴声止歇,过了片刻顾横眉便从楼上笑着急急迎下来:“羽杉你可来了,快进来。”
骆羽杉笑着喊了“干妈”,顾横眉拉了她的手,一起走进了小客厅。骆羽杉给顾横眉请了安,说了想在蕊园摆酒的打算,顾横眉笑道:“你既有这片心,干妈生受你了,日子你哪天方便就定哪天,干妈听你的。”
骆羽杉笑着谢了,于是定了周六下午,接着顾横眉拉了她的手,去看给她准备的房间,顾横眉道:“你和二少少年夫妻,自是难舍难离,这干妈明白,留着这个房间,什么时候二少有公事不在的时候,你就过来住两天。干妈这辈子没有儿女,现在有了你,就是自己心头的肉一般,你不要和干妈客气。”
骆羽杉见房内摆设一新,大到楠木雕花的床,雪白的帷帐,小到一个发饰,无不齐备,崭新如一,心里很是感动。自己幼年没了母亲,是奶奶把自己拉扯大,顾横眉这一举动,令她有了被娘心疼的女儿的感觉。不由拉了顾横眉的手嗫嚅着叫了声:“干妈……”
顾横眉拍拍她的手,笑道:“干妈这个人不喜欢整天说人家家长里短,不喜欢打牌打麻将,日子过得无聊,疼女儿我有大把时间……来,上楼去,干妈弹琴给你听。今晚留下来干妈做好吃的给你。”说着两人携手上楼,顾横眉在琴台后坐下来,看着骆羽杉一笑,轻拨慢捻弹了一曲《秋水》。
顾横眉年轻时就是出了名的擅琴,这些年的沉淀,更是技艺非凡。一曲《秋水》给人一种穿透肺腑的清澈,秋天的风如此爽清,秋天的月是这般澄明,深秋的夜晚,思念的是我相恋的爱人……空灵的泛音似天,浑厚的低音如地,泛音与低音慢慢缠绕,仿佛天与地丝丝纠缠,而最美的生命,便在天与地的缠绵中诞生……
骆羽杉是喜欢古琴的,但弹得较少,这时听着顾横眉的弹奏,不禁心中所慕,等她谈完也弹了曲《幽兰》请顾横眉指教。
顾横眉听她弹得虽然颇是生疏,但韵味极好,低而不沉,柔而不弱,幽远而静美,竟非常好地表现出了空谷幽兰清雅素洁、静谧悠远的意境。不由鼓掌笑道:“羽杉在音律上的领会力必然是非常好的,这下好了,难得有个知音,我的琴也有传人了。”于是兴味十足地拉着骆羽杉连说带弹。
之后骆羽杉又给她做了针灸治疗,两人聊得投机,一直到很晚,丫头来催了几次,才起身去吃饭。
看得出来,顾横眉对这个干女儿实在是满意,恨不得留下她在自己身边,所以吃完饭还舍不得放手。反正杨震飞也忙的很,再说妻妾也不止自己一个,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