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侍卫的立正敬礼中出了院子,夏汉声不敢大意,后面跟了几台军车,侍卫们腰里别着手枪,手里的刺刀在阳光下闪着冷冷寒光,让骆羽杉明白这还是前敌。
今天的太阳很好,风有点凉但令人感觉舒爽。天空中飘着大朵大朵的白云,衬着一碧如洗的天际,恍如秋日般天高气爽。
冬天的南国依旧是一片绿色,阳光舒展地铺在上面,片片树叶都浮光耀金,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那味道令人想起了梦中的田园,那遥远、古老而带着安宁的天籁。
路上很是高凹不平,骆羽杉有些担心地看着谭少轩。他淡淡一笑,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很快就到,不要担心。”
骆羽杉点头,任他握了自己的手,转头从打开的车窗望出去。山就在前面,看得出山下本来有些人家,却因为了战火而满目败舍残墙,一些破败的什么时不时随风打个旋儿东冲西撞。
路上人很少,远处不知谁家两头瘦骨嶙峋的水牛正在啃食着草叶,天很高,水牛长长弯曲的角,令人不由自主想起从那些和平年代飘来的牧笛声声,悠远沉静。
忽然车子靠边停下,原来有一辆辆炮车隆隆驶过,钢铁的庞然大物,半披着炮衣,下面露着粗大的炮管,金属的冰冷仿佛要冻结阳光一般,年轻的士兵坐在炮车上神情凝重而有些木然。
车队过了不久,车子跌撞着慢慢开到山下。一行人慢慢沿着山上的土路爬上去。骆羽杉一路注意着那些草药,不一会便高兴地发现,郑医生说的没错,这里竟然生长着大片的白芨、葛根、马槟榔等药材。
一边和身边的谭少轩讲解着它们的药效、用途,骆羽杉拿着铲子、夏汉声拿着铁锹,刨出根茎,谭少轩笑眯眯地摘着马槟榔的种子,看着骆羽杉发自内心的笑颜,心里轻松快乐而颇是感慨,想不到自己和杉儿一起出来郊游竟然是在前线,而且还是为了采摘药材。
刨了一会儿,看骆羽杉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谭少轩拿出手帕递到骆羽杉手中,笑着道:“如果杉儿觉得这些药材很有用,改天汉声派人来多采集一些,现在我们要不要先歇歇,或是上去看看?”
骆羽杉看了看的眼前不高的山顶,笑着点了点头。于是一行人慢慢上了山。山石间有泉水流出来,骆羽杉拿手帕擦了手和脸上的汗,洗干净了递给谭少轩,谭少轩看了看自己两只手里抓着的各种药材样本,笑着一侧脸,半是无赖半是认真地示意,杉儿帮我擦。
骆羽杉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夏汉声和那些贴身侍卫,脸一红,却没有直言拒绝,斜了他一眼凑过来帮他轻轻擦了汗。谭少轩唇角高高扬起,喜悦地笑起来。
夏汉声已经习惯了自家少帅对少夫人的纠缠,也心疼他带伤忙于公务,夜以继日,好不容易小夫妻难得相聚,是以带着侍卫们尽量不打扰两个人的互动,却又可以时刻戒备。
谭少轩看了眼林中的几个身影,又看了看蹲在地上挖着树根的骆羽杉,这丫头,为了几块药材竟然把身上漂亮的军装糟蹋的象块破布,这时的杉儿哪里象什么世家小姐、大帅府的少帅夫人?
微微俯下身子,手下暗暗用力,谭少轩一把将骆羽杉拉进了怀里,抓着她挣扎的两只手,在脸颊上印下一吻,低声道:“杉儿别动,有动静夏汉声他们可是会听到的……”
“你!你干什么?……我还要挖……”骆羽杉的话说了一半,狡猾的大灰狼这招果然好使,一心记挂着挖药材的某人老实了,不敢挣扎不敢动不敢说话,老老实实待在了大灰狼怀里。
气氛刹时暧昧起来,两个人大眼看水眸,骆羽杉觉得尴尬之极。
谭少轩又笑着凑上来,骆羽杉别过头去:“别,别碰我,我手上都是土……”
“我看看这里有没有……”谭少轩低低闷笑,说罢吻上了樱唇,骆羽杉只觉脸上涨红一片火热,他的鼻尖擦过自己的脸颊,彼此的呼吸都能听到。
想到眼下的处境,夏汉声和那些侍卫一定在不远处看着,骆羽杉有些慌乱,极力的想要挣开越来越不分场合不分时间饥饿的大灰狼。却发现自己越是挣扎身体竟离他越近,直至胸前挤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死流氓,抱这么紧干什么?
耳边传来谭少轩有些粗重的呼吸,骆羽杉脸上突然一阵羞窘的燥热。这树林再浓密,也不是这般亲热的所在,老二这个流氓真真不要脸了!
身子一僵,不敢再动,骆羽杉微微抬头,红着脸尴尬窘迫地看着谭少轩。
“杉儿知不知道我想做什么?”谭老二看着骆羽杉晕红的脸,薄唇微微上扬,突然低头,柔软的舌尖轻巧的划过骆羽杉的耳后。
骆羽杉一滞,别过头想要闪避,谭少轩却突然在她耳垂下方轻轻一咬。
一股酥麻的带着轻微的刺痛从耳垂瞬间传遍全身,骆羽杉情难自禁地一声轻吟,回过神来,脸上又是一片燥热红晕。
“杉儿可要记得,你今天欠我一餐……”看着佳人羞窘不胜的模样,谭少轩不忍再逼她,在耳侧低低笑着无赖地说道。
我什么时候欠你?哪顿你少吃了?!骆羽杉一挣离开了他羞人的怀抱,狠狠瞪了他一眼,快步向山上走去,死流氓又胡说八道。
这座山不高,骆羽杉不理会谭少轩的轻喊,很快便要到达山顶。却忽然听到后面谭少轩“哎呀”了一声,骆羽杉心下一突,莫不是追自己走的快,谭老二的伤处……心里有些后悔,急忙转身走下去,谭少轩看着她急匆匆的脚步连忙提醒:“杉儿,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