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羽杉闻言一惊:“什么?元芷她……”
赵其玉重重地点了点头:“嗯,左先生受了伤,好在没有伤到要处,现在正在博济医院接受治疗。”
赵其玉皱起眉头:“事情发生后,我们向政府做了报备,现在其中的一个凶手也被抓住。为了等待政府的决策,不引起大的纷争,此事暂时对媒体保密。不知为什么,这几天媒体似乎听到了什么风声,极为关注,到处打探消息,而且不知通过什么渠道,得到了左先生和凌大同事的一些照片,然后按图索骥四处探查。据说在照片上发现了辛先生的倩影,后来有人眼尖地发现,这个凌大的辛先生竟与大帅府的二少夫人长得极为相似,故而穷追不舍。”
原来如此,那还是自己太过大意,骆羽杉微微叹了口气,接着问道:“……赵主任,您看我上课的事……”还能不能继续?
赵其玉看了看她颇是烦恼、皱紧的眉头,心里也觉得是一阵可惜,从目前的情形看,再来凌大上课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就算勉强来,每天围在凌大的那些记者、看热闹、好奇的人群,这课能上好吗?大帅府能允许自己的少帅夫人被人象看马戏一样围观?
看着赵其玉的神态,骆羽杉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她当然想到课很有可能真的要放弃,问赵其玉也不过抱着一丝没有希望的希望罢了。过了片刻,微微一笑,骆羽杉轻声说道:“……授课的人安排好了吗?千万不要因为我耽误了同学们的学业……”
赵其玉有些黯然地点了点头。这几天此事一闹出来,蔡校长就和他谈过,都明白大帅府的少夫人上课一事能延续下去的可能性非常小。尽管大家对骆羽杉授课的受欢迎程度心知肚明,但也只能无奈放弃。蔡校长很是遗憾地说道:“本来我和校委会已经签署文件,同意辛先生正式转为教授,谁知……可惜啊。”
听赵其玉说完,骆羽杉心里稍微好过了一点,好歹自己的课蔡校长、学生们还是满意的,也算是欣慰吧……可惜,自己在凌大还不到半个学期,这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才好?难道顶着大帅府媳妇的名头,自己就非得待在家里做个米虫?
一时情绪有些低落,赵其玉看在眼里,心里也很是难过。就算罗敷有夫,就算两人此生并无可能,能做同事,能经常看到她,一起探讨医学上的问题,自己也很开心,想不到横生枝节,难道从此连面也难见?
骆羽杉皱了眉头,无意间看到赵其玉怜惜、宠溺的眼神,心里蓦然一跳,赵主任他……想了想,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忙打起精神,调整了自己的情绪,笑着说道:“那我原来教的那些课,就麻烦赵主任另外安排了。哦,还有,赵主任有没有注意到外电报道的战后各国瘟疫流行的情况?”
赵其玉收回了视线,认真地点了点头:“有,而且在瘟疫出现不久,我就接到了美国一些同学的电话。这件事不容乐观,也不容忽视。医学系已经报蔡校长同意,以凌大的名义向内务部提出建议;凌大也已经实行了部分预防措施,并通过学生向社会辐射,请大家能及时关注。”
骆羽杉想不到他们竟已经行动起来,一时有些放心和感动,于是和赵其玉又就各种相关资讯进行了交流,并一致认为在目前的形势下,如果能动员医生们结成联合,尽快尽早向政府、民间提出各种预防措施很有必要,国外的一些技术成熟的疫苗也应该尽快引进,毕竟是关乎人命的大事,早一天都无数的生命。
赵其玉对骆羽杉的想法很是赞同,答应尽快联系朋友,并请骆羽杉方便时多做政府人员的思想工作,让他们重视防疫,骆羽杉笑着答应。
两人讨论完这件事,骆羽杉看到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于是对赵其玉道:“元芷在博济?我想去看看她,赵主任您看……”
赵其玉看了看怀表,笑着道:“不知那些记者走了没有?另外我一会儿还有课……要不这样,我晚饭后去接你,大家一起去,可以吗?”
骆羽杉想了想也是,左元芷和自己这几天貌似都成了风头人物,大白天出现还不定被什么人注意到,还是赵其玉想的稳妥。于是笑着答应,并谢了他的细心,两人分手,骆羽杉跟着亚玉找到停在角落里的车子,上车回了大帅府。
进了二门,见到二姨娘正和谭永宜正站在回廊上说着什么,旁边一些仆役和勤务兵在打扫一些死角的卫生。
看到骆羽杉走进来,二姨娘觉得有些奇怪,笑着问道:“咦,我听老二说你不是上课去了吗?怎么……”
“早晨还和老二说,回来都没见到你呢。”谭永宜穿了一套绛红的绣花旗袍,脸色柔和,神态温润,笑容端雅。
骆羽杉笑了笑,慢慢走过去,没有回答她们的话,看了看周围的仆从,问道:“怎么一早想起来打扫卫生?”
“还不是昨晚你们说的什么瘟疫,我今天让永宜看了看那些报纸,越听越害怕,这可怎么办?羽杉你是医生,你说该怎么预防?我心里没底,帅府这么大,人也多,可千万不能有什么事……”二姨娘拉了骆羽杉的手,很是担心地说道。
骆羽杉心里一动,二姨娘的想法其实很有代表性,那些对医学知识不清楚的市民百姓,不就是这样?可见,围绕这件事要做的工作还非常多。
见谭永宜带着疑惑看着自己,骆羽杉想了想,自己不能去凌大的事,她们迟早会知道的,于是微微一笑说道:“我……凌大那边出了点事,我最近不方便去上课,所以就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