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二姨娘和谭永宜都是一怔,过了一会儿谭永宜方有些担心地看着骆羽杉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你昨晚上才回来啊。”
骆羽杉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报社的记者们今天堵在凌大,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所以……”
哦,原来这样。二姨娘和谭永宜相视一眼,二姨娘低低叹了口气,拍了拍骆羽杉的手,谭永宜看着骆羽杉半晌一笑:“那就先歇歇吧,走吧,我陪你上去。昨晚上不是回来到半夜三更吗,今天索性休息休息,大家商量商量怎么办。”
骆羽杉答应,和二姨娘道别,二人回到楼上。
见谭永宜似乎心情不错,骆羽杉于是想到那天看到的报纸,一边倒水一边笑着说道:“订婚的好消息我在报上看到了,祝贺大姐,礼物我马上补,请大姐不要嫌迟了。”
闻言谭永宜的脸一红,接了茶杯颇有些难为情地转了脸:“羽杉你不要客气,都是一家人……”
骆羽杉眨眨眼睛,有些好奇,看大姐的样子,似乎对这门亲事并不太过反感,素来稳重端庄的永宜甚至还有一点小儿女的情态,看来对许家那位少爷,还是印象不错的。心里不由有些高兴,便说了几句玩笑话。
在骆羽杉面前,谭永宜素来是以大姐模样出现的,听骆羽杉这样玩笑一时便有些羞窘,说了没几句,便匆匆告辞了。看着她的背影,骆羽杉舒了口气,多事之秋,大姐能找到知她爱她的良人,也算是件大喜事。
昨夜睡眠不足,早上又早起,骆羽杉也觉得疲倦,所以便洗净手脸换了衣衫,歪到沙发上。想睡又睡不着,不睡又困倦,放下手里的书,骆羽杉索性闭上了眼睛。
未来的日子怎么过?骆羽杉觉得有些迷茫,好不容易在凌大找到自己的位置,想不到就这样轻易地失去。但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顶着大帅府少夫人的名义,自己还能怎么办?
有些无奈,有些难过,又有些怨恨,自己本来是一个默默无闻但却拥有自由的鸟儿,突然被放进了一只金鸟笼,便成了处处不自由的金丝雀,这不都是谭老二做的孽?
情绪有些低落,亚玉见她没精打采的,便也没多话,自己去忙该做的事。屋子里静悄悄,阳光从窗帘后透过来,照的人有些懒懒的。骆羽杉想着想着,竟也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等醒过来,已经是下午,亚玉捧上饭,骆羽杉没什么胃口,胡乱吃了一点,又拿起笔,把早晨和赵其玉聊天时谈到的一些瘟疫的预防措施写了下来,正写着,听到亚玉在外面和人打招呼:“大少夫人,您小心点。”
闻言便明白应该是颜宝航来了,骆羽杉忙站起身迎出来。果然是大腹便便的孕妇,扶着一个小丫头的手,颜宝航慢慢地走了进来。
骆羽杉忙笑道:“大嫂,您坐,应该我过去看您的,怎么还麻烦您来?”
颜宝航看了她一眼,半真半假地笑道:“我可不是来闲串门子、找你聊闲天儿的。听说你们夫妻回来,所以无事不登三宝殿,听说有什么瘟疫,害怕了,来问问你这个医生呢。”
骆羽杉忙扶了她坐下,从亚玉手里接过水杯递过去:“大嫂最近怎么样?预产期快到了吧?”
“嗯,是啊,”颜宝航笑着点头:“其他的还好,就是身子太重,坐着站着都不舒服,睡觉也累,想不到女人生孩子这么辛苦……弟妹你……”还没动静?颜宝航笑谑地看着骆羽杉,老二整天跟个老婆奴一样,围着媳妇团团转,你也该快了吧?
骆羽杉留意到她的目光,脸上一红,这个大嫂什么时候也忘不了开别人的玩笑。闪避了颜宝航的眼神,骆羽杉笑着说道:“现在宝宝长大了,大嫂辛苦是肯定的,不过预产期快到了,最近又流感蔓延,大嫂千万不要到人多的去处,好好在家里养着才是正经。”
说完替颜宝航做了简单检查,开了一些补身子的汤,妯娌俩闲聊起谭永宜的婚事,颜宝航笑道:“永宜这次总算碰上个明白人。没想到虽然年近而立未娶,这许家少爷竟是个知情识趣的,这些天几乎日日陪着永宜出去写生,照顾无微不至的,永宜的脸上也终于有了点儿笑容。我听说两人本来还想近期到欧洲去游历,这一场瘟疫,可能要推迟了吧。”
那样一个有才华、善良的女子,也该有人疼惜,骆羽杉真心地为谭永宜高兴。说到很久没有见到邵云芝,颜宝航笑道:“这老四家的啊,不知道身家多丰厚,钱存在银行都数不过来了还贪心,我听说前段日子股票交易所开业,这贪财的竟又飙上去炒什么股票,肯定又赚钱了,改天抓她请客。”
说说笑笑时间易逝,又过了一会儿,颜宝航告辞,骆羽杉送到楼下,看着还在大搞卫生的仆从,颜宝航叹了口气摇摇头:“这好容易不打仗了,又来什么瘟疫,日子还真是不好过。”
骆羽杉笑看她一眼,安慰道:“你这个孕妇,不要想那么多,照顾好自己,平平安安生下宝宝才是重要的。”
颜宝航点头,扶了小丫头的手慢慢走远,骆羽杉方回到楼上,继续写完那些预防措施。傍晚时候,见谭少轩也没有回来,自己匆匆吃完晚饭,等着赵其玉来接自己去医院见左元芷。
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后,才见亚玉走上来,说赵主任到了。于是骆羽杉吩咐亚玉拿了自己准备好的各式补品,匆匆下楼。
博济医院就建在博济医科学校的后面,环境不错,前门临着大街,赵其玉把车子从后门开了进去,一边为骆羽杉拉开车门一边说道:“因为太多媒体觊觎,所以没有左先生住病房,就住在我原先的宿舍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