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羽杉心里一暖,轻声说道:“我一定回去,但是生日什么的就免了,分明是母亲的难日,一定要去给母亲上炷香才是正经。”
岳清幽幽一叹,四妹八岁亡母,这是她心里永远的痛。于是笑着答应,两人又聊了几句,岳清说起骆世璋已经按照骆羽杉提出的方案,在虹桥南设立同善堂一所,并购买周围土地一百余亩,每年的田租用来施医药衣米、施赊棺木、掩埋义冢、抚恤老者,并设义学一间,供周围的贫家子弟读书;另设孤儿院、贫儿院、救济妇孺公会、栖流公所、疫病院各一处,已经设立慈善董事会,全面开始运作,连岳清都成了常务董事帮忙呢。
父亲热心慈善事业,骆羽杉自然开心,两人约定了大概的时间,才挂了电话。
谭永宁在一旁听着,心里想,难不成是二嫂的生日快到了?也没听她说起,于是看骆羽杉坐下,帮她添了茶水笑着问道:“二嫂的生日快到了?正好,是元旦新年,这样也热闹些。最近一场瘟疫,市井间萧条得很,让人看着心里难过。”
骆羽杉谢了,端起茶杯,笑了笑:“没有啊,是我大嫂说其他的呢,这样的时候,民生艰难,生日过不过的,都罢了。”
谭永宁见她口风紧的很,便也不再问,二嫂这里问不出来,自己会去问姨娘,记得当时和二哥结婚时,父亲似乎找人合过二哥二嫂两人的八字,二嫂,我不仅会弄明白您的生日,连生辰都错不了呢。谭永宁有些好笑地看着骆羽杉,过了一会便也告辞了。
谭永宁刚走,左元芷的电话便打了过来,这段时间,她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于是再也躺不住,千求万恳地让赵其璧不得不答应了她出院的要求。骆羽杉已经介绍她去拜访过眉姨娘,两人聊得很是投机,于是那些官太太们在眉姨娘等人的带领下,纷纷加入了女子赈灾会,故此女子赈灾会的实力大增,已经成为华洋赈灾会一个颇有份量的组成部分。
骆羽杉再三辞谢,终于让左元芷打消了推举她为会长的想法,却不得不接受了一个理事的位子,会长左元芷已经成为华洋赈灾会的常务理事之一。
“会长有什么吩咐?”骆羽杉一听是她的声音,便笑着问道。
左元芷恨恨磨了磨牙:“坏小杉,都说这个会长你来做,死活不肯,强迫我这个鸭子上架!我可告诉你,以后女子赈灾会所有的活动,你这个常务理事一概不许缺席,听到没?”
骆羽杉急忙笑着答应:“好好好,有你这个会长在,我哪里敢偷懒?”
左元芷闻言也笑起来:“那好,明天晚上,华洋赈灾会在帝国酒店宴会厅举行女界新年慈善晚会,你来不来?”
“我……”骆羽杉好笑又好气地看了看话筒,这个左元芷竟然也会挖这样的坑!但是自己都已经上当说了不敢偷懒,自然是不能不去,于是没等左元芷追问过来,便急忙说道:“我去,去还不行吗?”就去露个面自己就溜总可以了吧?
嘿嘿,左元芷偷笑,小杉那点小心思你能瞒得过我?想的倒美,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上午人已经少了很多,到了差不多中午,骆羽杉便和谭永宁打了招呼,让她方便时对二姨娘说一声,自己回去骆府,傍晚回来。
匆匆赶回骆府,二姨娘和岳清她们已经备好了午饭,自然都是骆羽杉喜欢的菜式,骆世璋和儿子也及时赶了回来,一家人就当是为小四过生日。
因为骆羽杉的要求,骆家没有请外人,只有柴俊宇清楚骆羽杉的生日,所以自动跑了过来贺寿,骆羽桐也从学校赶回来,一家人颇是高兴地吃了一顿饭。
午饭后,骆世璋单独叫了女儿进自己的书房。
骆羽杉不解地看着父亲,有什么事不能在哥哥、嫂嫂和表哥他们面前说?骆世璋看了看女儿,示意他在自己对面坐了,半晌问了一句话:“小四,你和谭家老二目前究竟怎么样?”
父亲怎么会突然问到这样的问题?骆羽杉微微一怔,旋即笑了笑:“没什么,哪家夫妻不都是一样……”
骆世璋深深看了看女儿,小四在敷衍,他不是听不出来,可是自己这个父亲的又能如何逼问女儿说清楚?或许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尽管不象报纸上说的那么情深意长,但起码该是不坏的吧,毕竟亚玉跟在眼前那么久,也说谭老二是很疼小四的。
想了想,骆世璋点起一支烟,吸了两口,接着说:“小四,本来这事父亲不会这么直白的问你。只是因为前些天,英国公使馆的那个参赞威廉姆通过家明来拜访了我。”
骆羽杉闻言,有些诧异地抬头,上次威廉姆说要见父亲,自己还一直没有和父亲说,怎么,他等不及了?通过骆家明来拜访了父亲?
骆世璋细心地观察着女儿的神色,心里立即明白那个威廉姆说的是真的。小四真的和他曾是恋人:“他详细说了你们的过往和关系,说了他对你的情意,也提出了将骆氏企业和英国一些企业联营的计划。说实话,那些计划对骆氏来说,条件非常优厚,父亲经商这么多年,还没有见到过比之更好的联营条件……”
“那父亲的意思是……”骆羽杉有些耐不住地插话问道。
“我答应考虑。所以今天才特地和你谈,你已经嫁进大帅府,按照中国人的想法,当然该嫁之随之,但是父亲知道你不是拘泥于这些的人,那个威廉姆也颇是痴情的男子,所以这件事,父亲想听听你的意见。”骆羽杉的声音很平静,这个女儿太像辛绿,是自己有主意的人,所以这些事,自己这个父亲还是先听听她的意见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