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羽杉含笑点头,温热的酒浆入喉,如一道暖流缓缓润着心肺,江南人家用心意和爱酿成的女儿红啊,饮之果然回味无穷。
一路上往事如风,今生情与谁相共?女人啊,别无他求,贪一次真的永久!喝一口女儿红,解两颗心的冻,那三个字没说出口,那一个人可愿到老厮守?陪你干了这杯酒,暖一双冷的手,七分醉啊心被谁偷,往事拌着酸甜苦辣,一同滚落喉……
骆羽杉心绪起伏,微微闭目靠在沙发上,过了一会儿起身,谭少轩用惯的那把小提琴就在旁边的柜子上。骆羽杉拿起来,站到窗前,举起了琴弓。
谭少轩手里把玩着酒杯,惊叹欣喜地看着她,难怪当年的音乐学院千方百计想收这个学生,原来杉儿竟真的有这样的天赋!她还会拉小提琴?
琴弓轻动,还是那首《泪花》,但今夜却有了不同的意境和缠绵。
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如此的你在,在静静守候,我也应满足------心里惟愿,但使岁月静好,两情长相守。
京华那短暂的一瞥,我单单遇到你,不知是不是因为相似和懂得,少年的一腔情怀与执着,独独交付了你,从此苦苦追寻,为你消磨人亦憔悴。
茫茫人海,不知道你的所在,我耐心等候,虽曾肆无忌惮地宣泄,辗转,有疲惫,有失落,也曾歇斯底里,残酷决绝。对生命故去的恐惧,对握不住时光的叛逆,无比倔强,苦苦执着。
不曾想,一场欧洲之行,竟然无意中与你再见,那时的你如五月盛放的莲荷,你始终是那个独特的女子,我欢喜到夜里看到了久违的泪花……
杉儿,你已经陪了我这样久……
我从来不知道,世上有这样霸道的深情,让人沉沦其中而不自知,只为那一片疼你爱你的心……“让我去哪里再等十年,等来一个骆羽杉”,十年的守候啊,这是怎样的深情……又怎么不让我泪花如雨?
弯月如钩,轻云相随,淡淡清光从窗外洒落。幽幽如诉的琴声,余音袅袅缠绵不绝。两个人都有些沉醉,这琴声,这深情,似有似无,缠缠绵绵,萦萦绕绕。
谭少轩只觉得能有眼前,便此生足矣。那些等待,那些守候,那些思念,有了眼前人,耳边琴,便都值得。静静看着她,把盏痛饮,此时此刻,心里已经没有了那些纷扰,那些军国大事,惟愿此情此景能长伴此生此世。
夏汉声从外面查完岗哨走回来,站在门前却听到楼上琴声悠悠,缠绵婉转,不由低头倾听,忽尔一笑,转身退了出去,一抬头,却发现远处树影下,亚玉正听得痴傻了一般。
酒正酣,人已醉,谭少轩的脸上微微带了红晕,看着眼前的倩笑嫣然,殷勤布菜捧杯,唇角不由微微扬起可爱的弧度,却是一个温暖发自内心的笑容。
轻笑浅语,不知不觉几瓶酒已是空空,骆羽杉看了看身边目光灼灼,却只是安静看着自己的谭少轩,不觉一笑:“二少的酒量真的象人家说的,海一样没有底的?看,又空了,还要不要?”她凑过去,看着谭少轩的眼睛:“还是不要再喝了,看看真的醉了。”想不到谭少轩醉酒偏是如此安静,他真的醉了吗?
晃了晃头,骆羽杉觉得自己倒是真的不胜酒力,有些晕了:“你到底醉了没有?”娇俏转头骆羽杉笑着问道。
“醉了,又没醉。”谭少轩轻声说。
骆羽杉迷惑地看着他,谭少轩半晌轻轻一笑:“我从小喝酒就是这样的。幼时,父亲是土匪,那时大人时刻准备打打杀杀,孩子便要准备逃命,枪口刀尖上过来,怎么可以醉酒?你别看父亲貌似身体不错,实际上也是透支,近来经常头痛,有时眩晕,改天你给父亲做些药膳,我担心时局烦乱,父亲身子越来越差啊。”
骆羽杉闻言微怔,想到他自幼走过来的路,路上的苦累,不由心疼,他竟是从小就这样镇定着自己……骆羽杉看着他英俊的轮廓,薄唇因为了笑意而柔软,不由看得痴傻了目光,伸手轻触他的脸:“少轩……”
谭少轩看过来,他也着实已经喝了不少,有了一点醉态微醺的模样,两只黑眸如一潭深水波光微动,眼中一片温柔:“不用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有你,我便开心。喝足了,来,早些歇着吧,”
谭少轩起身,把手伸过来,骆羽杉笑着点头,站起来时身子却软软一晃,真的醉了呢,骆羽杉一笑,伸手去扶沙发,不料却落进了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
谭少轩俯身温柔地看着她:“杉儿真的醉了?”说着俯在她耳边窃窃私语,骆羽杉闻言涨红了脸,伏在他怀中含羞带嗔:你敢!”
谭少轩眉毛上挑半真半假地说道:“杉儿试试我敢不敢。”
骆羽杉醉眼朦胧,一双水眸映着灯光如皎皎新月,落落一片春水,心里也温柔成一片汪洋,这人,霸道到骨子里去,狂傲到夺魄消魄,偏偏,自己竟也为这份霸道而醉,为这份狂傲而沉沦。掉进谭老二的“深坑”,又有谁能全身而退呢?
带着一丝醉意,骆羽杉伸手挽上他的颈,扬眉笑说:“你敢,我便敢!”
谭少轩惊喜扬眸,想不到今夜竟有这样的待遇,可以将杉儿灌醉,打包回去为所欲为?目光灼灼,蛊惑着魅力,令骆羽杉瞬间晕眩沉迷。
微微俯身,略一用力,便将骆羽杉柔软的娇躯打横抱起,径自走进卧室踢上门。轻纱如水,灯光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