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怔;好一会儿,她才下定了决心,打开一张纸条。
洁白的纸张上似乎被水溅到,有些墨迹晕开了,但并不影响阅读,一笔清秀有力的字迹,让她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蓝沉烟的笔迹。
然而,一扫到内容,她的脸立即就黑透了。
这是什么跟什么?嗯?希望她被梅若水踢下床?希望她一个月进不了美人的房间?这是一个元帅公子说的话么?
何况,说是愿望,这个是诅咒吧?绝对是诅咒!
咬咬牙,苏含笑露出一个狞笑的表情,看她怎么收拾他!
再看看另一张纸条,现在她完全可以确定,这个是韩书墨的。
想到被问起写了什么的时候,他那过大的反应明显是心虚,该不会……也是诅咒她的吧?比如希望她被砚台砸个头破血流……作为第一次在东宫见面时,那个砸空了还害他自己洗床单的报复。
习惯性地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她还是打开了纸条。
与蓝沉烟的一大通抱怨不同,韩书墨只是写了一句话,可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她愣住了,许久回不了神。
明年,还想和你一起游灯会,看烟花。
苏含笑不会去考虑其中的那个“你”是谁,她没白痴到这个程度,只是……最初的记忆于双方来说都不算美好,所以一直没有往那方面去想过。
原来,韩书墨……对她并不是害怕和讨厌吗?
蓦然间,突然想起,前几日百里青偶然提到,马上就是韩书墨的生日,也许……庆祝一下吧……
随着上元节的过去,新年的味道渐渐地淡了,一切也都恢复了正常。
“你说什么?”演武场上,梅若水收了剑,有些诧异地又问了一句。
“宫主,宁州的方向截获了穆王的信件。”一身黑衣的少年说着,双手呈上一封信。
梅若水接过信,心中却是一片惊涛骇浪。
上元节前,他为了试探云浅,故意给了他一个能够传出情报的机会,而秦月却补充了一点,趁着这个机会传出了一条错误的情报迷惑视线。然而……中计的怎么会是穆王的人呢?云浅虽然曾经为穆王掌管楚红楼,但却是宁王派过去的间谍,且他对宁王爱意深重。想必到了这个时候,穆王不会不明白云浅骗了她。而话说回来,无论如何云浅都没有和穆王联络的可能了,怎么会?
“宫主还有什么吩咐?”少年又道。
“继续仔细监视京城通往宁州的所有关卡。”梅若水回过神来,沉思了一下,断然道,“以剑阁行事的仔细,此等大事,必然不会只送出一封信,他们会有后手。”
“宫主放心,一只鸽子也飞不过去的。”少年自信地道,“我玄冥宫在大雍这五百年的经营,又是有心算无心,怎么可能输给剑阁!”
“有信心是好事,不过依然不可大意轻敌。”梅若水点了点头。
“是!”少年答应一声,一个纵跃消失在宫墙外。
梅若水脸色微微一沉,看看手里的信,又望望天色,知道苏含笑还没到下朝的时间,便向着百里青居住的小院走去。
“梅侧君。”迎面走来的玉箫看到他,赶紧让到一边。
“有事?”梅若水经过他身侧,无意中看到他额边隐隐的汗渍,随口问了一句。
“梅侧君,碧云轩中的云公子今早忽然发烧,病得不轻,韩侧君让奴婢以他的名义宣召太医。”玉箫连忙道。
云浅病了?梅若水皱了皱眉,挥手让他赶紧去太医院。
不过,韩书墨真的成熟了不少,做事也不是那么毛毛躁躁的了。
一边想着,他已经走进了苏含笑寝宫的西侧院。
虽然天气尚未回暖,但百里青显然也不是喜欢闷在房间里的人,一进院门就可以看到凉亭中正调试琴弦的身影。
“若水?”百里青推开古琴,脸上也有几分惊异,“难得你一大早会来找我。”
“都下去。”梅若水首先便斥退了伺候的侍从。
“怎么了?”百里青脸色一肃。
“先看看这个。”梅若水将攥在手里的书信递过去。
百里青迟疑了一下才接过,拆开看了一遍,不觉也皱紧了眉头,半晌才道:“这么说来,你和月设计想赚宁王的诱饵,上钩的却是穆王?”
“不错,这太奇怪了。”梅若水道。
“的确奇怪。”百里青沉思着道。
“记得那天我就说过,不能忽略背后除了宁王之外别的可能,看来还真是应验了。”梅若水道。
“你和月,传出的情报是和宁燕君有关的?”百里青忽然问道。
“不错,我们假称宁将军已经效忠含笑。”梅若水点头道,“一员绝世上将,宁州的军事重镇和数万兵马,相信对方一定会着急。”
“这一招打草惊蛇的确绝妙。”百里青放下书信,又道,“当务之急,先彻底清理宁州,穆王竟然能够命人在宁州扰乱,让宁燕君无暇顾及京城,那么宁州就一定有不少他们的人。”
“宁州距离天山已经不远。”梅若水沉默了一会儿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