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上脏。”其其能够看见那白色西装外套有多么的干净纯白,在盈盈的月光下,漆黑的夜幕,昏暗的路灯,却衬得那一身白色的儒雅男子是多么的干净清澈。
而她自己,却脏的一无是处。
她不要染脏了他干净的衣襟。
迟裔注意到了其其的一举一动,明白了她的顾虑,伸手扶了扶自己的金丝表框眼镜,佯装不经意间,左手的外套不小心没握住,正要往下掉。
佯装惊呼,却并不弯身补救。
其其忍住剧痛,突然瞥见那白皙的西装外套正要往下掉,眼疾手快,迅速的伸出手去,情况紧急,一把将向自己扑来的外套抓住。
心中一险,这样纹理质感的西服一定很贵很贵吧,幸好没有弄脏。
伸出手,她递给一脸闲适的迟裔,却不见他接过,手指酸疼,刚刚的一扯不小心拉到了筋脉,手指不自觉又疼了起来。
啊。
低低的惊呼,引得本佯装没有看见的迟裔急忙凑上前来,焦急担忧的伸手要将她的手指拿过来,查看是否动了伤口。
却忽的,手中,被硬塞上了自己的外套,诧异间,抬起头,对上一张俏皮的小脸,微微吐着舌头,一副‘你被骗了’的模样,格外的可爱。
在月光下,仿佛被蒙上一层薄薄的银白色轻纱,朦胧中,仿若那掉落凡间的小精灵,不由令他看痴了。
“调皮。”宠溺的揉了揉其其那软软的墨发,迟裔温柔的扯起了薄唇,并不责备她,一步走上前去,将外套一把套在她的肩上,双手一圈,将她禁锢在自己的双手和站牌之间,俯下身子,点了点她娇俏的鼻翼,假意责怪道:“你说我怎么惩罚你?竟然骗我。”
“哪有骗你!”其其伸了伸自己受伤的那只手,以示自己的清白,却忘记了自己的手有多么的血肉模糊,视线无意间触及,忙在一瞬间想要缩回身后去。
而,迟裔已经看到了这一幕。
白皙修长的手指瞬间伸出,轻轻握住她那细细的手臂,小心的不触碰到她的伤口,端在眼前,轻轻吹着气,希望温温热热的气息能够将她的疼痛除却一些。
皮肉绽开来,干涸的血迹还残留其上,便有一条细细的红色血水自那模糊的血肉之中横淌而出,在银白的月光下,显得极其的触目惊心。
“疼吗?”迟裔仔细的轻轻吹着气,一边低声问道,这样的伤口就连他这样的男人见到,也心突突的一跳。
“不疼。”弯弯的柳叶眉细细长长,其其忍住心底的痛意,弯起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却不知,她的笑比那黄莲还要苦上几分。
“我看,你还是不要自己坐公车回去了,我开车送你去医院,伤口不及时处理,容易恶化。”迟裔抬起头,对其其说道,这一回,其其能够看见他那黑褐色的眼眸中闪烁的不再是那浅浅的笑意,而是被覆上了一层严肃的凝重,一本正经的,竟多了一丝魄力。
其其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乖巧的点点头,先把手包扎好,再去洛宅收拾自己的行李,应该来得及。
应该,那时,他还没有回来吧。
迟裔拥紧了其其凉薄的身子,一步一步,搀扶着她,向停车场走去,走到车子面前,拉开车门,将其其轻轻扶进副驾驶座里,然后,快速绕过车头,走向驾驶座,一把关上车门,踩下油门,车子似箭般离弦而出。
留下一道长长的尾烟。
医院中。诊疗室里。
一个和蔼可亲的老爷爷穿着白大褂,坐在办公桌前,手中拿着笔,一手压着纸,细细的写着病例。
突然,门口处突然响起了撞门而进的剧烈撞击声。
他抬起头,看见门口处冲进来的一男一女,花白的眉毛略显诧异的弯起,不是因为办公室里突然闯进两个身份不明的人儿诧异。
而是因为,他那宝贝孙子怎么会带着一个女孩子来见他?
女朋友?
想到这一点,老人倒是欣慰的笑了笑,这孩子也交女朋友了?
“老头子,你快帮忙诊断一下,她的手有没有事情。”迟裔轻轻搀扶着其其,走进来,他能够感觉到她全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栗着,不知道她究竟是冷,还是疼。
他的心跳都开始变得快起来,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心,她的一声低吟就像一把尖刀般刺伤他的心。
将一身柔弱的其其搀扶着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而慈眉善目的老爷爷见情形迅速走上前来,一把坐在组合沙发的另一边,慈祥的说道:“小姑娘,把你的手伸出来,让我看看。”
坐在这个医院的陌生房间里,其其听话的将手伸出来,因为看见这个慈祥的老爷爷穿着白大褂,应该是个医生爷爷吧。
迟裔弯腰蹲在一侧,看着爷爷仔细的看着其其的手,担忧的看着爷爷的表情,希望,她的伤不要伤到骨头。
“小姑娘,究竟是谁把你的手弄成这样的?”老大夫仔细端看了一阵,心疼的看着眼前这个娇俏的小女孩,纯真的笑容还挂在嘴角,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孩子,究竟是谁忍心把她伤害成这样?
“我不小心跌倒,手擦到了地上,然后不小心被人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