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了。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的面前毫无顾忌的脱下一切的伪装,没有那冷魅的面具遮盖住阴鹜的一切,也没有那温柔的假皮相掩盖住他内心的真挚。
一次又一次。
她都知道。
但她也都将一切归于平寂,有时候,不需要什么事情都弄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不能够控制,不能够掌握的。
何必太过于在意,只要自己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是为了什么,一切一切的付出都是因为自己心中那最深最深的渴望使然,便足够了。
现在真的忍不下去了,真的再也掩盖不下去了。
在那位优雅贤淑的女人出现的那一瞬间,其其便隐约感觉到了一些事情正悄悄的脱离它原本的轨道,正一点点偏离了她心中的所想。
而他的异常,更使她确定了有些隐隐不安的因子正在悄然攒动着,几夜未归,而她欣喜的满怀着欣悦,被那支专业造型队伍从头到脚的改变,渴望能够得到他的青睐,只要一点点赞赏就可以了。
而从在车上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从他那邪魅的桃花眼里露出的狠戾冰冷的目光中,她就觉得这一切仿佛即将改头换面。
似乎,一番轮回便将开始。
她等待着,她也祈祷着,她渴望能够让自己想要呆在他身边,静静的陪伴在他身侧的小小愿望能够一直继续下去。
在璀璨的水晶灯光的萦绕下,一身灰铁色西服的他亲口否决了她这一年来为他所做的一切,否决了她和他一切永远见不得光的暧昧关系,否决了她这一年来所付出的一切包括青春,包括棱角。
为了他,她不再是过去那般喜欢和朋友一起逛逛街,虽然没有多少钱,也买不了很贵的东西,但依旧有很多很多的青春快乐值得她去珍惜,收藏。
而为了他,她就像是一只被折了翼的小鸟,再也飞不上那蔚蓝的蓝天,被紧紧的关押在金丝笼中,每逢偶尔,便给她一些乐趣,不乐意时,便彻底的将她丢弃在一边。
只为他随意的一句话语,她便开始蓄起了长发,直到如今的披肩墨发,细细柔柔,飘逸无限。
只为他皱眉说不喜欢速溶咖啡,她便开始买了书籍,请教了煮咖啡的高手,一连一个月,她天天都在探索者,尝试着,试图做到他最爱的那种口味,浓厚醇正的黑咖啡,不加糖,不加奶,只加少许的盐巴,苦涩中夹杂着淡淡的咸味,像极了晶莹剔透的泪水般的滋味。
只为他扬起嘴角,贴近她耳边的一句轻语“白色的衣服,我最喜欢你穿了”,便开始对白色有了偏好,无意之间,似是有意,衣柜里的小小角落中,原本青春活力的糖果色统统不见了,只剩下浓浓的纯正白色衣裙,苍白得刺透人的欲求。
改变,她一天天在改变,在他的身边,为了他,而一点点改变到自己的一切。
直到有一天,她看着镜子中的陌生女人,犹豫了很久,思索了很多,才想起,这苍白若纸片般无欲无求的人真就是她。
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付出,她总是在付出,而他,却从未回应过。
他究竟爱不爱她?
爱,还是不爱。
只言片语,却纠缠住了两人的思绪。
思绪飘走了很远,被一阵轻微的大钟的敲击上拉扯回来,其其淡淡的望向一旁角落里,长长的月光投射在那古老的大钟上,所显示出的字样,时针与分针,共同指向十一点。
这一天,快要过去了。
淡淡的笑了笑,其其突然想起,自己是回来拿行李的,那温文儒雅的男子,戴着一副金色镶金边框眼镜,还在车中等着自己。
犹豫了很久,终于将手指伸出,轻轻的捏住紧紧环住自己的腰的手臂,而指尖微微触及那温热的大掌时,便突地被包了进去。
诧异的撇过头,看了看身侧依旧将头深深的埋进她的脖颈间的脑袋,并未抬起,其其挣扎了许久,还是决定将他叫醒。
毕竟,无怨无分了,已经没有自己可以留在这儿的身份与条件了。
伸手轻轻的拍了拍那修长白皙的手指,指尖触及那刚毅的骨节,便嗖地红透了脸颊,从来没有发现,他的手竟像极了牛奶浸泡过般细腻润滑。
不管有多留恋,她还是伸手将他摇醒。
酒醉被摇醒的洛昱一醒来,便无意识的贴近了那温热香软的怀抱,紧紧的,将自己的脸深深的埋进那细滑的枕头中,手指毫无意识的抬起,轻轻捶了捶有些胀痛的脑袋。
鼻翼间清晰的传来那阵阵的幽香,淡淡的如同花草香味,却并不如那刺鼻的香水味般那样的浓烈,似乎是由那身体深处淡淡散发出的悠悠体香,那样的柔和,那样的舒缓。
待身体由醉迷的阶层逐渐变得微醺,那细长的凤眸似是隐忍沉痛的眯了眯,然后,忽的睁开了,那邪魅的视线第一眼便触及了那白皙的脖颈。
细长的脖颈,像极了白皙的牛奶润滑过般,细腻滋润。
第一直觉,便是凑上前去,削薄的唇瓣似是受了蛊惑般轻轻的在其上渐渐的印上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