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那般的冷漠,高高在上,抿紧了唇,狠狠的逼视她,看的她忘记了所有的言语,只一味的承受。
他的好,他的坏,他的冷,他的柔,他的邪,他的魅。
一切的,一切。
她从来不曾忘却,不曾忘记。
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她的心猛地被狠狠的揪紧。
她为什么,要故作矜持,为什么在他面前,伪装自己……
为什么。
四年,她,对他的思恋,从未,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却像是深埋在地下酒窖中的红酒,越是年代久远,越是时间飞逝,而,味道却随之愈加的浓烈,难以抗拒。
有人说,爱情是一味毒药。
比******,比罂粟,要可怕一千倍,一万倍。
就像是五步蛇的毒液,一旦咬下,一旦深入,便会在瞬息万变间,倾入了骨髓之中,蔓延遍全身的每一个毛细血孔。
再也没有一点气力,一丝侥幸,可以将这无所寻觅的痕迹,轻易抹杀,无形,无色,却印在了心底,最最隐秘的深处。
无法控制的,想起了一次又一次。
无法控制的,一闭上眼睛,就会浮现出他的印象,那么深,那么深。
收紧了环住双膝的手臂,低下头,将自己埋进温暖的狭小空间里,不去想,不去问,该有多好。
什么都不用去管,也不用理会,该有多好。
涩涩的凉风,夏夜,凉薄的可怕,令人生畏。
吹起那片涟漪。
卷起那落衣角。
冷冷的。
冰透。
一只修长的手蓦地靠近,指节,长而漂亮,白皙的,如同玉一般,剔透,修长。
一杯热咖啡。
腾腾的,冒着汩汩的热气,蒸腾在这冰冷的夜。
抬眸,对上了那双晶莹的琥珀色瞳仁。
亚麻色的碎发,桀骜不驯的竖立着,多了一抹洒脱与傲气。
“喝杯咖啡,暖和些。”
明明是酷热的夏,明明额间滑落一颗颗细密的汗珠,而,凉透于心。
伸手触上,那架,在鼻翼间的琥珀色镜框平光镜。
指尖微微的发烫。
这一回,看的清楚了些。
原来,只是错觉。
“谢谢你。”淡淡的声音,找回了从压在心底最深处的瑟缩,镇定了心,突然,触及那琥珀色眼眸的一丝诧异,彷佛感受到了什么,忙不迭,垂下脑袋,伸手胡乱的将脸上的泪水全部抹去。
再抬起眸时,脸上,已经焕发出灿烂的笑容,撑起的倔强,那么的微薄,干裂的唇扯起一抹弧度,而,那心底,深深的悲伤,脆弱,那么多,那么多。
接过,迟恒递过来的咖啡,感激的一笑,冰冷的手指环住温暖的纸杯,一点点弯曲,回落,掌心一抹抹传来的温暖,像一股温暖的流,渐渐的,心,竟然有一丝错觉,被暖透了一般。
贴心。的温暖。
莫其其。
你不能再懦弱。
不再是年少懵懂,不再是青春单摆,站起来。
“冷吗?天气凉了,记得晚上要加件衣服。”迟恒走近一步,将自己的休闲服外套脱下,然后,轻轻的披在,那单薄的纤细身影上。
“不用……”从椅子上站起来,其其想要将身上的外套还回去,却对上了那双隐隐带着薄怒的眼眸,手松了开,感激的笑一笑,不再拒绝:“谢谢。”
从小到大,她的身子一直凉得发慌。
无论是冬天,还是夏天,她的身子一直都是冰冰凉的。
爸爸说,这是因为当年她妈妈是早产,所以,她烙下了病根子的凉症。
此时,此刻,她真的觉得冷,很冷。
“从来不知道,你也戴眼镜呢。”故作轻松,其实心里却闪过一丝晦涩。
不知,是不是种巧合,洛昱住的医院,正和迟裔在同一家。
在VIP病房楼中。
洛昱在十六楼,而,迟裔在八楼。
1608室。808室。
高大颀长的身影微一躬身,在她的旁边椅子上,坐下,修长的双腿交叠,姿态优雅,双手交叠,放在膝边,无比的矜贵。
其其抬眸,见墙上的钟摆,已经近凌晨一点了。
天啊,这么迟了。
回头,却发现,迟恒正专注的看着她,眼底,竟有一丝熟悉的情愫。
猛地收回视线。
其其抚上了心口,这种感觉,就像是被偷窥了一般。
那种感情,她曾无数次在迟裔的眼眸中,一次次看见过,那么清晰,那么的熟悉,带着无法达成的禁忌。
不会的。
不会这样的。
侧头,换上了一副大姐姐般的笑容,不再是过去的那般清澈,微微带着疏离:“小恒,很晚了,你要不要回去休息?你明天还要工作,不要因为我而耽误了。我一个人可以的。”
目光清澈的看着,再收回,目光敛下。
有时候,拒绝,才是一种正确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