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洛昱转头对上绅予真挚的眼神,再次看向大门,眉头微皱,难道他真的做错了吗?
视线无预警地扫视一周,发现那个花花浪子迟裔也早已离开了大厅里,他的心里蓦地闪过一股奇异的感觉,面容上多了一丝担忧,大步走回茶几边,大手抓过茶几上的车钥匙,对麦绅予说了声“有事先走了”,便大步走出大厅。
麦绅予摇摇头,也许这样的夜,真的会让人迷惑了心智。昱,希望你能幸福。
冰冷的街道上,行人三三两两,冷风吹过,卷起荒凉的落叶,飘飘洒洒,在空中旋转几圈,最终落回大地。
在街道的一旁,一道瘦小的孤独身影无精打采地向前走去,一袭黑色短裙根本不能御寒,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
脚上的细跟鞋磨得脚踝生疼,左右看了看,没有长椅,莫其其撑住脚上的剧疼,一瘸一拐地走到离自己最近的一棵行道树前,一身扶住粗大的树,纤细的身体顺势靠向大树,微微侧蹲,伸手脱下右脚的鞋子,这才发现脚后跟已经被磨出水泡来。
脑海里突然闪过那双深邃迷人的黑宝石般的眼眸,那浅薄的鄙夷让她的心不由地微微瑟缩,疼了起来。
为什么他总是对她带着敌意,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
不是别人,是他,她心里悄悄爱恋的人,深深埋在心底最深处的人。
她不止一遍告诫自己,不要爱上他,不要陷下去,但是,就算脸上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心却会为他喜,为他忧,会因为他的一句伤人的话而心疼。
她欺骗不了自己的心,她真的很没用,从一开始就很没用。
想着,视线落在手中精致的高跟鞋,像极了童话里的水晶鞋,心里一委屈,伸手用力地丢了出去,却在下一刻愣住了。
不远处,一身白色西服的高大身影单膝跪地,修长的手指细心地捡起被扔掉的高跟鞋,站起身,向树下的其其走来。
淡黄的路灯投下散散的光线,为他染上一层朦胧的光晕,其其惊讶地张大了嘴,远处走近的身影优雅的动作,温柔的浅笑,像极了童话里走出的王子。
迟裔无疑是个十分吸引人的男人,一头棕色的头发,五官精致,英挺的鼻梁,浅薄的唇性感迷人,又是一个魅惑人心的妖孽。
他淡笑着,那双仿佛能够看透人心的俊眸静静地凝着她,半晌,他在其其面前蹲下身,大手抬起她细小的脚,惊异于手中细腻的触感,不由细细磨搓着,动作轻柔得向羽毛般。
其其脸颊涨红得像被火灼烧,心里又羞又气,脚踝被他捏得痒痒的,心里划过一丝酥麻,轻声求道,“你能放开我吗?”
迟裔抬起头,藏在金丝边框眼镜后的眼眸温柔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她的双颊早已染上两片红云,娇羞得仿若一朵盛开的蔷薇。
他轻柔地拿起鞋子,认真地套上她的脚,放开手,站起身来。
其其害羞地站直了身子,想要躲开这个被禁锢的范围,却在下一刻被男人一把推向身后的树,男人双手一圈,将她禁锢在双手与树的小小空间里。
她清澈的双眼疑惑地看着眼前云淡风轻的男人,双手抵着男人的胸前,她可以感受到他剧烈起伏的心跳。
她却没有感到害怕,不知为什么,当她看见他的深邃的眼睛时,总觉得这是他的保护色,如同壁虎般的保护色,只是伪装。
他不是坏人。
“你不怕我?”迟裔很惊讶眼前的这个女人竟然丝毫没有感到惊慌抑或害怕,他伪装出的暧昧竟然在她面前失效。
其实,他只是假装出的花心,风流,自欺欺人反而能够图得一时清闲静谧。
所有女人都会融化在他的甜言蜜语、温柔浪漫里,而这个女人却成了唯一的例外。
他仔细探究着她清澈的大眼,想要找出一丝的假意,却徒劳无货。
恶作剧般,他贴近她的耳侧,故意将温热的气息尽数吐露在女孩裸露的雪肌上,造就出百般暧昧,轻声复问道,“你不怕我?”
其其不解地看向他,月光下的银色洒满清凉的地面,“为什么要怕?我觉得,你是好人。”
迟裔瞪大了眼眸,惊奇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满是诧异。
而一声急促的刹车声霎时响起,划破寂静的夜幕,在冷清的街道里清晰地回响着。
树下的两人不解地往刹车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炫亮的宝蓝色法拉利停在街道边,从驾驶室里走下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在寂静的夜里显得仿若修罗般阴暗危险,漆黑如钻石版善良的黑眸牢牢地锁在那树下暧昧相拥的两道身影,面无表情地向他们走去。
没有说一句话,洛昱一把将莫其其从迟裔的怀里拉出,大力地扯向车那儿。
“啊,痛。”其其疼得惊叫出来,脚后跟传来的剧痛让她不得不蹲下身子。
洛昱低骂一声,视线落在她红肿的脚后跟,俯身将她一把横抱起来,其其本能地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脸颊上又偷偷地浮现两片红云。
看着车子疾驶而去,迟裔的心突然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一件生命中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