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在经过那道黑色的门前时,她听见了里面微弱的嘤咛声。
本想继续走下去,不理会,却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听着那熟悉的沉稳声音含着一丝痛苦的喘息,便像是中了魔咒般,手握上那门把,轻轻转动开那锁,打开了这道黑色的大门。
入目的是那宝蓝色的床上,那挺拔的身形难耐地翻滚在床上。
她不自觉走近,走至床边,细心地蹲下身子,清澈的眼眸柔柔地看着眼前那精致魅惑的脸庞,俊美如斯,连女人都妒忌的美艳。
她细心地发现,洛昱的额上正细细地冒着密汗,细碎的墨发被汗水渗透,垂在额间,更添一抹阳刚的魅惑。
纤长的手指情不自禁抚摸上那令她脸红痴迷的俊脸,指尖滑过那英挺的剑眉,经过挺拔的鼻梁,停留在那削薄的玫瑰色唇瓣上,指尖传来冰冷的触感。其其的心不由为之一动,为何他的唇冰得可怕?
睡梦中的洛昱并不知晓这些,他只是陷进了梦靥的折磨中,挣扎着想要逃脱。
他就像是漂浮在海上的浮萍,挣扎着,想要找到依托。
他只是伸手想要抓到一丝凭借物,突然,他的手抓到了一只温暖的手,给了他许久消失的温暖,他紧紧地与她十指交缠,一使力将她拽向自己,睡梦中的他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其其则怔住了。
她毫无预警地被洛昱扯向了床上,抬起头,想要看他是否被吵醒还是在睡梦中,却无意间目光锁在了那薄唇勾起的自然的弧度,那样清澈迷人的笑容正挂在洛昱的嘴角,纯洁得仿若孩子般的纯净。
爱神的箭再一次射向她,她顺势躺进了他温暖的胸膛,将小脸贴近那结实的怀里,汲取着那淡淡的魅惑的青草香,就像是罂粟般叫她欲罢不能。
睡梦中的洛昱则是本能地紧紧抱紧了温暖的热源,那香软的触感叫他沉醉,仿佛一剂清新剂般驱散了他的恐惧,为他的梦中注入了一丝阳光,逐渐温暖了他的整颗心。
两人就这样沉沉地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其其蓦地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的房间,熟悉的粉红色,映入眼帘。
她还依稀记得那温暖的胸膛,那斥满鼻尖的淡淡香气,那静谧的空气。
记忆中,那真实的触感,真的是一场梦吗?
掀开被子,她梳洗一番,便下楼,发现宽敞的大厅里依旧空无一人。
王叔告诉她,老爷和少爷一大早就去公司办公了。
依旧是无聊的早晨,自从那次急性阑尾炎后,洛玉堂就严格控制她的膳食。
不爱吃早饭的她,也只能乖乖地坐在饭桌前,咬着干巴巴的土司面包,就一口温温的牛奶,乖乖地吃完。
走出大厅,来到院子里,她发现后院里有一块荒废的花圃。
从小到大,她最喜欢清新自然的花花草草了,记得小时候家里还算是小康的时候,爸爸就时常带着她一起去郊外游玩。
爸爸说,每一种生物都有自己的生命,也有自己的小小的秘密。只要细心地去发现,就可以听见花草们的心。
她蹲坐在草地上,抬头望着天空中的那颗金黄的太阳,刺眼的光线刺得她的眼睛生疼。
爸爸。
自从上次回家,她就没有看见父亲。但凡她问起父亲的事,管家甚至是洛玉堂总是支支吾吾,只说父亲过得很好。
每当她说起要回家看看,他们总是会找千百种理由阻止她,久而久之,她觉得事情越来越怪异。
她总觉得隐隐约约有种怪异的感觉。说不清是为什么,她的心里总是有种不安,总觉得发生了什么可怕到她不敢去想的事情。
她站起身来,决定今天回家偷偷看看。
和管家说自己去和朋友逛街去了,她便搭上计程车,和司机说了声“富卓巷5号”。司机很是诧异地看着她,说道:“小姐,你不是开玩笑吧?富卓巷的老房子早就被通通拆迁了。”
剪水般的眼眸陡然闪过不可思议,其其仿佛被怔住了,她愣了半晌,询问着司机:“那那里的人呢?”
“应该都搬走了吧。小姐,你还去吗?”司机也算好心,询问道。
“恩。麻烦你了,司机。”其其点点头,抓紧了手上的包包,全身忍不住颤抖起来。
车子在原先的富卓巷口停了下来,其其付给司机钱后,走下车,眼前的景象令她傻了眼。
熟悉的街道,却统统改头换面了。
原先陈旧的楼房们全部被夷为平地,丝毫看不见一幢房子。
其其的心越来越紧张,她望了望四周,发现一旁转角处的小卖部依旧在。
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她快步跑进了小卖部,发现一脸笑容的朱大妈还在。心里顿时镇定下来。
“朱大妈!”她开心的朝朱大妈笑了笑。
“哟!其其呀,朱大妈差点认不出来你咯!现在过得好吗?”朱大妈显得很高兴,忙从柜台里走出来,牵起其其的手,仔细的看着这个瘦小的女孩。
其其点点头,眼眶了兴奋地泛起了泪水,心里的委屈统统流淌出来,脆弱地盈满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