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须靠自己,靠自己过下去。
洛玉堂在生前就曾立下过遗嘱,飞机失事后,他的律师就来宣布了遗嘱。
其其没有想到,只是短短一个月,洛玉堂,她的丈夫,从结婚开始的那一刻起,便将他名下近一千万的资产分给了她。
当听到律师读的那一刻,她的脑袋整个轰的炸开了。
她从来没有想到,原来在这个家里,这个稳重冰冷的男主人一直都为她考虑,为她着想了许多。
她以为,他只是习惯了霸夺。
当律师宣布的时候,洛昱也在一旁。他冷魅的黑眸射来的精光,她至今仍然记得,那丝毫不委婉隐藏的讽刺鄙夷深深的烙在了其其的心里,挥之不去。
心被揪起,人活着就是要争一口气。
她莫其其,虽然出自贫苦人家,但是,她也懂得礼义廉耻,懂得自尊自爱。
她知道他的眼神里的意味,那般的讥讽,讥讽她靠出卖肉体与美色夺得了金钱,她不想再去解释,也解释不了。
她要做的就是,走好将来的路。
她不是懵懂的女孩了,从很小的时候,她就懂事了,今后的人生,她不能够一直呆在这个和她毫不相干的房子里,她不要再受他的欺凌。
她不会要洛玉堂给她的钱,不该属于自己的,她不会要。
她要走出这个阴霾的宅子,走出这权势垒砌而成的囚笼,像天空中的白鸽,自在飞翔。
走下楼的时候,很意外的,管家不在,其其拉着破旧的行李箱,穿回了自己的衣服,往大门那走出,一路并没有人上前理会她。
以前是因为洛玉堂的关系,这个家的仆人们才装出一副毕恭毕敬的姿态。洛玉堂不在了,这些人根本不把她当回事。
其其知道,他们对她很鄙夷,认为她是那种趋炎附势,为了金钱不择手段的女人。
唇边一抹苦笑,她努力地昂起头,停止了脊背,向门外走去,不理会一旁他们偷偷摸摸的指指点点。
抬头望了望那湛蓝的天空,飘扬着几朵纯白色的云朵,柔软轻纱般,轻轻的洋洋荡荡,她的唇瓣边绽放出一抹清雅淡然的笑容,如******般清新,如浴春风般轻柔,隐隐含着一份魅惑诱人。
她自由了!
再也不用被囚禁在这金丝雀笼中,被有色眼光所鄙夷,被冷酷的薄情所折磨,心里就像是被搬走了一颗大石块,深深的吸了口气。
好自然、好清新的空气。
不再回头,其其抓紧了手中的行李箱的长杆,脚步不由加快,大步朝门口走去,直到走远,她才回头看了一眼那幢豪华的别墅,脑海中映出那冠玉般精致如雕刻的俊脸,那削薄的唇瓣泛起鲜艳的玫瑰红色,那浅而易见的讥讽意味儿。
她的心瞬时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般,疼得仿若要窒息,伸手附上那心脏,感受着那不规律的跳动,她暗暗对自己说,莫其其,你会活出自己的一片天,一个不需要他的世界。
身上只有两千块钱,这是她最后的积蓄了。
离开那个地方,自己过去的家早已被拆了。当务之急,就是要在天黑之前先找到房子。
从别墅区走出来,离市区还有很长很长的距离,其其拖着行李箱,徒步走在路上。她不舍得坐出租车,那样会花费很多的钱,她现在要省钱,因为找一间房子住,保证金是必须的,不清楚两千块钱是否够用。
她必须尽量省些钱,顶着头顶的大太阳,烈日的炙烤让人口干舌燥。
坚持着,一步一步,不知走了多久,她终于看见了市区的影子,走进一家小卖部,买了一份报纸,拉着箱子,走到旁边公园里的长椅上,其其才松了口气。
将箱子靠在一边,脚底已经摸出了水泡,每走一步,都疼得要命。将身子稍稍靠在被太阳晒得滚烫的椅子,翻出刚刚买的报纸,找到租赁的版块,一个个划出适合的房子。
有的,是两室一厅的房子,在闹市区,租金三千。
有的,是一室一厅的房子,在郊区,租金也要两千。
都很贵。
视线落在页面的最低角,其其突然看到了一抹希望,那是一件十平方米的小房间。
在郊区,交通很不方便,但是,它只要九百块的租金。
这种艰难的时期,该省的地方都要省着花。
圈出那个地址,其其拉起行李箱,站起身来,朝公交站牌走去。
兜兜转转一大圈,其其才终于找到了那个便宜的房子,而天色已经晚了。
清冷的月光下,如银般的流光依稀落下,昏黄的路灯摇摆破旧,这里周遭都是阴暗的小巷子,七拐八拐,其其终于找到了那家联系人的所说的房子。
这是老房子了,虽然破旧,却也洋溢着一股温馨的氛围。
沿着小巷子行走着,家家户户亮起了灯,传来了热闹的起哄声,说笑声。
家的感觉。
真的久违了。
翘鼻间突然传来一阵香喷喷的饭菜香气,那暖洋洋的感觉瞬间让胃部开始苏醒,咕噜一声,其其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连着两天没有进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