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城,司空凌哪里做得到闭门思过?马上往皇宫里来觐见司空煜,没想到竟然被来一个避而不见。
他最初还以为司空煜跟他摆架子,问过熟识的老臣子才发现,原来那一夜夜袭损失惨重,他在朝中被人奏了一本,说他不只是带兵不利,还带了女人到军中,完全没有一国大将的作风。
司空煜本来是知道轩辕芸心的内情的,但是他竟然准了那奸臣的奏本,将他召回京城,即使那可能会令国家蒙受前所未有的危机。
在梨园等了几日,又在朱红门外等了几日,始终见不到司空煜,也得不到司空玥的半点消息。司空凌听着从战地传回来的战报,知道日月教一定在准大战一场,实在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再也等不下去了。
一想到前线的战报,司空凌心中一紧,狠狠地一拳击向身旁的墙壁。好好的一堵红墙,竟受不了他的一击,嗖嗖地掉下灰来。两旁的卫兵见了,无不变色。
身着锦衣的卫士之首,朝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一排身穿红衣的卫兵,便齐齐地往前走出一步,手都按上了剑柄,视线也变得锐利起来。
司空凌并没有察觉到这一变化,还在那里领着自己的几个随从,对着宫墙愤懑不已。
“凌哥哥……”
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令司空凌下意识地回过头去。
一身戎装打扮,红色的披肩在太阳下反射着温暖的光,不是旁人,正是朱雀帝赐婚的陆芷儿。她的面上也是沉重的表情,完全不像是一个即将出嫁的新娘,倒象是一个被逼婚了的小媳妇。
“芷儿,你怎么来了?”
司空凌迎了上去,还未来得及多说一句话,陆芷儿已经突然地投入了他的怀中,将他吓了一大跳。
“芷儿?”
他下意识地想要将她推开,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即使是市集男女也不会这样搂搂抱抱的。然而颈脖突然地被搂紧了,耳旁响起了陆芷儿的耳语声。
“我有公主殿下的消息,你跟我来,马上!”
司空凌一听到“公主”二字,身子立时震了真,不敢置信地望向陆芷儿的双眼。她那双大大的水眸中洋溢着复杂的波浪,似乎有许多话要说。
他毕竟是与她共处多年,经历过生死的考验,此刻即使陆芷儿不说话,他也知道听她的,将会是他最明智的选择。于是他并没有再多说一个字,拉了她便直直地朝着宫门的方向走去。
那一帮卫士见司空凌竟然这样突然地久选择了离开,一时都将视线聚集在了队长的身上。那名锦衣队长静静地点了点头,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一群人这才被安抚了下来。
司空凌跟着陆芷儿出到皇宫门外,一上了马车,便禁不住抓紧了她的双肩,急急地问道:“玥儿她给你传了什么话?她现在在哪里,安全不安全?”
陆芷儿的面上涌起一片深浅不一的红色,缓缓地避过脸去,小声地道:“其实……芷儿不知道公主殿下的消息。方才,是芷儿说谎……对不起,凌哥哥。”
司空凌一听,也顾不得问陆芷儿说谎的原因,马上就想要往马车外跳。
陆芷儿忙伸手一把拉住他:“慢!你现在绝对不能回去,因为陛下已经传下圣旨,如果韩王坚持求见,就在今日以犯上的罪名,将你抓入天牢,不日审问处刑……你如果回去的话,一定会被红衣卫兵抓起来的,绝对不能去!”
司空凌怔了怔,倒是没有再往马车外闯。但是他回过头来,一双疑惑的眼睛盯紧了陆芷儿的双眼……
“这消息,你是从哪里得知的?”
“我……”陆芷儿欲言又止,缓缓地垂下了眼帘,声音小得跟蚊子叫似的,“我只是不小心听到的。”
司空凌见她不想说,也没有勉强,往后靠到马车的蓬壁上,重重地喘息起来。其实即使陆芷儿不说,他也猜到了个大概,如果不是冷允珂跑到陆将军府上去说了些不该说的话,陆芷儿也是不可能听到这么机密的消息的。
且不说这消息传到陆芷儿的耳中,是有意还是无意,司空凌记得自己见过之前那些红衣卫士们的表情,的确像是有所计划的,目中含凶,与平日不同,所以这情报应该七成是真的。
他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积极地思考下一步自己该走的方向。
“凌哥哥……”一旁的陆芷儿又说话了,“其实,芷儿觉得,你想要见陛下,又或者相见公主,都不是没有办法的。而且其实,办法非常简单。”
司空凌不觉愣了愣:“你觉得办法很简单?什么办法?”
他已经在这朱红门外无奈了多日,即使多方托老臣进去传报也无济于事,陆芷儿一个小小的将门千金,待人处事尚算不得圆滑成熟,就能给他更好的建议?
“其实……”这一头,陆芷儿的脸已经涨得通红,“其实陛下的意思,不是要凌哥哥你大婚吗?朱雀国唯一的韩王大婚,如果陛下和公主竟然不出席,岂不是很奇怪吗?芷儿觉得,如果凌哥哥真的要确认公主的安全,并且见到陛下的话,大婚……可以变作一个很好的理由。凌哥哥,你觉得……不对吗?”
司空凌睁大了眼睛看着陆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