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十名骑兵立刻紧随而上,跟他一起通过厚厚的门洞。
没想到,门外马蹄的声音响起,一队人马拿着火把长枪,已经从城中一溜烟跑到了眼前,再次堵住了他们去路。
鲁长天与身后二十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蹙紧了眉喝道:“来者何人?竟敢拦我太子特使的路!”
“这里的是守城官萧峰大人,负责京城夜间所有的防卫事务!”对方有人喊话应道。
说话间,守城兵们已经“呼啦”地围了上来,将鲁长天等人堵在了门洞跟前。
“下官参见萧大人。”卢威从后面赶上来,朝为首的一位铠甲齐全的中年将军躬身行礼道。
萧峰冷冷朝芦威喝道:“卢威,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私自放来路不明之人入城,该当何罪?”
卢威面上一震,躬身道:“萧大人,下官不明白。这几位是太子的特使,身上带着太子的八卦玉,下官以为……”
“红莲城如今的守备规矩变了,你竟然还不知道,真是罪加一等!”萧峰冷笑一声道,“来人,给我将这个玩忽职守之人捆起来,带回去好生责罚!”
“是!”
左右一声得令,立刻有人上来摘了卢威的顶盖,将他五花大绑,不由分说地拖了下去。
现在,就只剩下萧峰和鲁长天一行人面对面。
鲁长天不动声色,拱手道:“驻都离的翊麾校尉鲁长天,见过萧大人。”
萧峰也笑着还了个礼,道:“守城军这样纪律涣散,让鲁校尉见笑了。”
“萧大人,卢某可有点不明白了,这守城的规矩究竟变成怎样了?为何竟变得连放太子的使者入城,都成了玩忽职守?”鲁长天问道。
“最近红莲城的守令加严了,如果没有真正的急事,无论是什么人,夜晚都不能进出城门……”萧峰话说到此语气一转,冷声问道,“话说回来,鲁校尉这么晚赶回红莲城来,是为了什么样的急事,能不能告知萧某?这是公事,请鲁校尉务必合作。”
鲁长天面上一暗,凝了眉道:“这……太子殿下吩咐过,此事不宜张扬,还请萧将军网开一面。”
萧峰摇摇头道:“很对不起,鲁校尉若只是代太子殿下回来走访京城友人的,就请明日再入城为妥。”
鲁长天将目光往身后一斜,望向身后其中一位蒙面骑兵。电光石火之间,某种交流已然形成坚定的默契。当他他再回过头来时,眼神早变了一个样。
“噌”地一声,鲁长天拔出配剑,冷冷一声喝道:“冲!”
他的话音刚落,二十名骑兵已然各自咆哮一声,拔出了随身的武器,一行人霎时朝萧峰所在的守城军冲了过去。
萧峰见状,登时也变了脸面,大声喝道:“这些人有问题,不要放任何一个入城去,给我杀!”
方才还衣冠整齐,整然有序的两路人马,激烈地冲撞到了一起!
激烈的夜风从阴冷的西北方向吹来,贯穿这条通往朱雀宫门的长街,卷起密集的沙尘,落到了众人的脸上和身上。远处,有不知名的大鸟凄厉地寒叫,声音划过暗色的长空,与兵刃相接的锐利响声汇聚一处,渗入了沸腾的人声之中。明晃晃的剑锋与摇曳的火光一道在夜风之中飘摇闪烁,所过之处血花飞溅,腥味在空气之中骤然浓郁起来。
鲁长天手下的二十名骑兵,个个骁勇善战,都是沙场上见过大场面的老兵,守城的官兵不过是城门里混口饭吃的二线兵爷,哪里能招架得住?若不是骑兵们个个手下留情,夺去对方的战斗能力便罢,此处早已冤魂乱飘了。
转瞬之间便已经形势急转直下,守城兵们眼看就要抵挡不住,被鲁长天等人杀出一条血路来。
萧峰见势不妙,咬牙将右手一扬,抬眼望向城楼顶上。
那里,弓兵早已整齐一列站好,箭头瞄准了混战的人群,但怕伤到了自己人,尚没有一人发箭。此时萧峰这样一个手势,楼上弓兵之长只得扬手下令:“放箭!”
飞蝗一般的利箭扑向城门前乱战中的人们,箭锋带着凌厉的寒光,如流星落天,不分敌我地刺了下来。
惨叫声过,鲁长天身边的几名骑兵摔下了马,可守城的士兵们遭殃的更多,失去生命活力的躯体们沉重摔倒在地上,扬起血腥的沙尘。
“不分敌我地攻击……你这个守城官究竟有没有人性?这流的,可都是朱雀国的血!”鲁长天手下其中一名蒙面骑兵,看到这样的局面,似乎暴怒了起来,狠声朝阵后的萧峰骂道。
“我呸,小小骑兵,敢这样对本官说话?”萧峰唾了一口道,“我的任务是守住红莲城的各个城门和街道,保证城内的安全!你们无视王法,硬冲的城门在先,对自己人动手也在先,如今倒来怪我不近人情了?既然不想要增加流血,那就给我乖乖下马就擒,服罪受刑!”
说完,他的手再一扬,命令城楼上的弓兵备箭再发。
与骑兵们正交战中的城门卫兵们见状,顿时都乱了阵脚,乱喊着往后缩了开去。可是外围的士兵们却以长矛拦住了去路,不让他们逃出。眼看着城楼上的人弓弦一松,底下又将是一场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