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光早料到这样的变化,当其时并不含糊,恭敬地答道:“师父授业的时候已经叮嘱过小人,但凡偷鸡摸狗谋财之事决不可做,只有行侠仗义,为民除害之时,这种本事才是管用之时。小人今日来此,是见官衙有求于民,但求略尽绵力而已。”
那人果然满意地捋了捋胡子,道:“你既然有为国效劳之心,就应该早从军或者从仕,为何竟然隐在乡野直到如今?”
“英雄出世总需时机,小人认为,此时便是小人的时机。”阿光一边慢慢地说道,一边将掌心翻起,亮到老者的面前。
那手心里躺着一个小小的银质纽扣,做工精巧,在天井的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彩。这一颗银纽扣,正好跟
老者一看,面上顿时变了颜色,手摸向自己的领结,果然发现那上面的一颗:“你……是什么时候……”
阿光往前两步,将纽扣献上,轻声道:“是方才大人与小人说话的间隙。”
那老者接过纽扣,捏紧了拳头,额角滑下豆大的汗珠,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好!够爽快,既然如此,老夫也不用试你了。你直接到旁边的房间去领任务相关的文卷吧……来人,将这位英雄带到‘那里去’。”
他的话音刚落,门便被“吱呀”一声地推开了,还是之前将阿光领进来的那个参军,示意阿光跟他走。阿光很顺从地朝老者一个鞠躬,便出门去了。
望见外面蓝天的一瞬,他不由得翘嘴一笑:方才他进门的时候眼尖,望见地上的一只银质纽扣,随手趁行礼的间隙拿到了手中,之后发现是老者身上的纽扣,便顺水推舟演了一场戏,没想到那老家伙还真的信了,不敢为难他这个看起来似乎很“高手”的人。
跟着身前带路的参军到了旁边的一个小耳房里,阿光看着他从架子上拿下来一个盒子,打开,将里面的一个卷轴拿了出来。
那个卷轴展开,发现是一个女子的肖像,下半身先露出来。那女子穿着青衣罗裙,衣角垂着一个玉制的坠子,上面雕刻着旋转的凤凰标记。
阿光一见这个凤凰标记,面上便已经变了:“日、日月教?”
“不错,您以为我们州府秘密悬赏这么多银两,是想要做什么呢?”那个带他进房间的人冷静地将卷轴完全展开了,往图上一指,道,“将这个东西带回来,那一百两银子就是你的。”
阿光定睛一看,发现那原来是女子手中捧着的一个形状奇特的东西,象一个手工考究的茶壶,可是又不象是茶壶,一边有凹陷的痕迹,不知用来做什么的。
“这是什么东西?”
阿光随口问道,视线下意识地游移到女子的面上。那女子约摸三四十岁,虽然五官不如二八出头的年轻女子那般娇嫩细致,可也生得如花似玉,神情娴静,美不胜收……不知为何,阿光突然觉得,这女子的面容说不出来的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可他又想不起来自己何时有见过这样的一个人。
他还在那里发呆,那参军已经将卷轴“唰”地一下收了,放回木盒里。
“这一位不是别人,正是日月教里面传说可以占卜过去与未来的神奇巫女,在那里妖言惑众,惹了不少清白无辜的民众,以为他们是真正普度众生之人。据说,她的能力均从这个神器中来,你若是能将这个神器盗走,日月教将无法继续为害,就算是为天下苍生做了一件大事。”
听参军说到“可以占卜过去与未来”这句话,阿光突然恍然大悟。
他终于想起来了,那个巫女的面容象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所认识的另外一个能够看透过去未来的女子……轩辕芸心!
莫非……轩辕芸心就是日月教的巫女?那么说来,她可能早已经知道州府在悬赏偷取她神器的事情了?那么,她到州府的府邸里面所要办的事情,跟这个有关系吗?
阿光越想,越是觉得心乱,竟一时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怎样办好,额角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旁边的参军见阿光的表情奇特,不觉狐疑地问:“英雄,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阿光也陡然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忙咧嘴一笑道:“没什么。这巫女怎么竟美得跟天仙似的,叫我都失了神了。”
那参军“嘿嘿”一笑,道:“美是美了,但一是过了季的黄花,二是枝带了刺的玫瑰,我们这派人去已经不是一个两个了,没一个活着回来的。你这回去啊,若想要顺便沾花惹草,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阿光听了,后背一阵发寒,想起来自己被轩辕芸心教训时候的惨状,又不觉有点好笑,点点头对参军道:“那么,我要怎么样能找到这一位巫女,拿到那一个神器?”
那参军从旁边拿出来一张羊皮纸来,展开道:“这是一幅到附近日月教教坛的地图。他们善男信女素来都是口口相传,死也不肯透露教会的大本营。这一个教坛,还是我们的暗线最近好不容易逮到他们的接头人,严刑拷打了给问出来的。老爷既然看得起你,这地图就给你用去,但……你可别给白白浪费了我们的心血。”
阿光点点头,将地图接过来,发现地点竟在这县城附近一座著名的,有山贼出没的山林附近,不觉讶异地抬头问道:“这……卢州山贼的大本营?莫非日月教竟然跟卢州的山贼相……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