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儿。”少年轻唤着这个名字,那么深情和温柔。
然而,少年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棕色的深邃眼眸,温柔得让人很容易溺死在里面。
这一刻,玉秀之沉落了,沉落在这一双眼瞳里。
少年伤得不轻,嘴角却总含着一丝恬淡而雍容的笑容。玉秀之小心翼翼地照顾他,他只是客气地道谢。
倒是玉之溪,少年好似特别喜欢似的,会教授他武功,还允他叫自己“离哥哥……”
这一日,大虎忽然笑呵呵地说自己得了一个消息,后山上有一种草药,最能对付少年的伤势,于是就乐颠颠地去了。
却不想就这般有去无回,成了野狼的口中餐。
玉秀之自然是伤心的,虽然并不能说喜欢大虎,却毕竟有些感情。然而,她的表现却远远超过实际。
泪眼摩挲,哭倒在少年怀里,玉秀之也不清楚自己有没有做戏的成分。
少年安慰她,表示自己很愧疚,表示自己会照顾他们姐弟,却是客气而疏离的……玉秀之并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她知道自己生得挺美。再加上一身的病,更显得娇弱,惹人怜爱。
不过,少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玉秀之想着来日方长,却不想一切就这般结束了。
那是一个大雪飘飘的冬季。
那个女人来了。
玉秀之分明看到了那一双自己守候已久的棕色眼眸里闪着自己陌生的异样的光。
“燕儿……”
是她?
玉秀之知道自己再不能等!故技重施、宽衣解带,这一次玉秀之依然忐忑而害怕,却多了几分激动。
然而,少年冷漠地看着她,替她盖上了被子:“不要有下一次,明白吗?”
少年的冷漠这般陌生,离开的时候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下降了。
玉秀之在一片寒冷里瑟瑟发抖,她被抛下了!如同垃圾一般。
“哎,如此美人,他居然忍心拒绝?”一个笑盈盈的声音响起。
这个声音,玉秀之知道……这是前日来庙里暂住的游僧,模样挺好看,却是风流成性的模样。
然而人,这样的人,居然有一双与少年相似的棕色眼眸,这让玉秀之感觉十分奇妙。
“出去……”玉秀之冷漠地开口拒绝,却并不决绝。
男人笑了笑,大胆地往里面走了一步:“何必这样绝情,你可以将我当做他,嗯?”
玉秀之抬起头,对上如少年一样深邃的棕色眼眸,拒绝的话却是再也开不了口了。
这是疯狂的一夜,身体纠缠里陌生的快感让玉秀之觉得自己格外的下贱。
但是,她不能控制自己。
这样的交欢持续了三四次,这个游僧就这般消失了。
然后,玉秀之跟着赵非离来到了京都。知道凤惊燕的身份,玉秀之在一阵惊讶之余,更多的是一种酸酸的……嫉妒。
她总显得那般高高在上,冷漠而不知付出,赵非离的眼底却全是她!
玉秀之以为自己足够聪明,挑拨离间的事情她觉得自己做的实在不错。
怀疑,怀疑,怀疑可以分裂多少感情?
可是,凤惊燕与赵非离对望一眼,却将她扫地出门了。
也许是看在大虎的面子上,赵非离给他们姐妹安排的房子还算干净,里面有许多书,够玉秀之打发时间。
可是,不够。
“不要走好吗?”玉秀之什么都不想要了,面子啊什么的,怎么能有眼前的男人重要。
赵非离冷漠地将她环在自己腰上的手抓着,狠狠地甩开:“别浪费时间了,明白吗?”
“咳咳咳,不明白,我不明白……我爱你,我爱你呀!”玉秀之哭了,毫无形象的眼泪鼻涕往下流,与平日里的梨花带雨完全不同。
赵非离摇了摇头,并不说话。
毫不犹豫的离开,少年只给玉秀之留下一个背影。
玉秀之跌坐在地上:他走了,他还是走了!
微微凸起的腹部,让玉秀之的心情更加糟糕,这个孩子不是他的,若是他的那该多好,即使他走了,有一个他的孩子,也足够玉秀之苟延残喘地活下去。
可是,不是他的……
玉秀之忽然起了杀意,她不想要一个莫名其妙的孩子。
可是,女子身上本能的母性,最终还是没有让玉秀之杀了腹中的孩子。
之后的日子,赵非离再没有来看过他们。那个少年眼底深沉而温柔,却只对着那个他唤作“燕儿”的女人。
玉秀之对于他来说,想来只是一个终于甩掉的麻烦吧。
这般想着,玉秀之又忍不住哭了。
九个月零十天,这个孩子大约是害怕母亲后悔似的,就急冲冲地跑了出来。
“恭喜,是个公子呢。”
玉秀之烦躁地撇过头去。
“哇……哇……”孩子的啼哭声响起。
产婆笑呵呵地抱着:“哎呀,睁开眼睛了,睁开眼睛了。”
说着,也不管玉秀之的意愿,就直接抱到玉秀之面前让她看:“夫人,你看,公子的眼睛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