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北堂烈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对莫彦说这三个字,但此刻,他真的想不出别的话来回应。
“我只是做自己该做的事,这句话你还是留着说给她听比较合适。”北堂烈突然道谢,莫彦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样是生疏感会让他情不自禁想起那些不愉快的陈年往事,他们的关系也经历过严竣地考验,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北堂烈盛怒之下吼出了的话……为了一个女人,你居然跟我翻脸!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的的兄弟……
那样的悲剧有一次就够了,要是再来一次,他们的兄弟之情也就到头了。
“你放心,事情解释清楚之后,我会把她完好无损地还给你。”这一点,北堂烈必须明确……夏静初还是莫彦的,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把她抢回去……
“明天晚上七点半你准时来接她。”莫彦生硬地敷衍一句,匆忙挂断电话,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北堂烈的话,一个从来就属于他的女人,何来交还之说?
不安宁的夜,不平静的心,今晚,三个人都将度过辗转反侧的煎熬之夜……
第二天是周六,北堂烈也不忍心再找借口拒绝韩雪希望由他陪着去医院做复建治疗的请求。
做复建再加上吃饭、大半天就这么没了,因为要为晚上的交流会做准备,不到四点,北堂烈便匆忙将韩雪送回了家。见北堂烈急着出门,韩雪的小心眼毛病又犯了,“今天不是周六吗,这么急着出门是要去哪里?”
“我要去参加梁议员举办的商界精英交流会,很多知名财团的老总们都会去,这是难得的学习机会,必须做好准备,不能在那些大人物面前出丑。”反正是公事,北堂烈也没想过瞒着韩雪。
“你一个人去吗?”尽管如此,韩雪还是多心地追问了一句。
“莫彦不喜欢那样的场合,再说,请柬上只写了我一个人的名字。”北堂烈的回答颇有些耍太极的味道。
“这样啊,这个交流会大概到什么时候结束?”从住进这里的那一天起,韩雪就开始学着如何做一个称职的妻子,她总是想尽可能地掌握北堂烈的所有行踪。
“具体时间我也不敢确定,太晚了你就先睡,不用等我回来。”北堂烈随口敷衍一句,拿上外套准备出门,“我先走了,小心点。”
“多晚我都会等你的。”这是韩雪的习惯,不和他说晚安,一定会睡不着。
北堂烈只顾着迈开大步离开,压根没有听到韩雪的话,又或者,他听到了,也不想搭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北堂烈准时出现在菀馨花园正门口,等待莫彦把夏静初送出来。
“等很久了吧。”温柔的声音,透着几丝难以隐藏的激动,夏静初用最直接的方式将北堂烈的视线吸引了过来。
事情和北堂烈的想象有点偏差,莫彦并没有陪着夏静初一起出现,现在,只有他和她。她就站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不是在梦里,只要他愿意,一伸手就能揽她入怀。
可是,他什么也没有做,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时间在沉默的凝视中奢侈地流逝着,对他们来说,时间仿佛在这一刻突然静止。
沉默不可能无止境地延续下去,总要有人先开口打破这份不真实的宁静,“周六晚上容易塞车,还是早点出发吧。”话音落下,夏静初已经迈开步子朝着停在路边的豪华轿车走去。
北堂烈疾步跟上,还没来得及给她开门,她已经打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夏静初的行为很好地反映出了眼前的事实……他们的关系已经变了,她没资格坐在他身旁。
“想好怎么和梁太太解释了吗?”车子启动之后,北堂烈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实话实说。”夏静初言简意赅地答道。
“也好,真诚坦白好过善意欺骗。”北堂烈并没有想过要回避自己犯过的错,伤害已经造成,他必须为此承担责任。
知道她怕冷,北堂烈很贴心地开了暖气,可惜,他的好意她并不领情,“把暖气关了吧,我不喜欢不自然的空气。”
“上次就是因为受了凉才会病倒,你忍耐一下。”北堂烈依然坚持,她本来就是寒性体质,受不住冻,再加上前一段时间才刚大病过一场,他当然要尽可能多给她一些温暖。
“那天在医院……你为什么一声不响地走掉?”虽然这件事已经过去近半个月,却一直是夏静初心里的一根刺,这根刺不拔,她没法心安……
“有莫彦在,还需要我吗?”北堂烈没有想到她会突然问起两个星期前的事,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随口敷衍一句了事。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叫莫彦去找我,非要自己赶去?”如此随意的敷衍怎能让夏静初满意。
“我……我当时没想那么多。”面对她咄咄逼人的追问,北堂烈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
“我只想听你说一句真心话,真的那么难吗?”空气太压抑,夏静初索性摇下车窗,吹吹冷风好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你想听我说什么?说再多也没有任何意义,不是吗?”车子在红灯前停下,至少要等待100秒红灯才会熄灭,北堂烈却不敢回头看她的脸,他害怕见到她脸上的愁绪,更怕见到她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