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应该不会。”既然是棋子就要物尽其用,如今的她还未给南丰德带去任何好处,他利用都来不及,取她的命?还早!
“……”程鸣一站在原地,眼里有着无尽的心疼投向无所谓的人。
“不走吗?”南又寒偏头着疑惑,黑暗里程鸣一眼里的情她看的清楚也装的糊涂,此时的他就像当初她进宫一般,说她不记恨是骗人骗己的,如今见着他因为自己而伤,居然有股报复的快感,看来……在皇宫呆久了,真的也快成变态了。
“想陪陪你!”程鸣一顺着心说。
“我去茅厕,你……一起?”南又寒做出邀请的姿态,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逗笑了程鸣一。
“你总能在最苦的生活中找出最有意思的趣事。”
听了这话的南又寒闲庭信步,本来提裤腰带的手也改成了背后,在黑夜中仰头肆意的笑:“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跳转着身子面对身后的人:“漫步在崎岖的人生路途上一叶蓑衣,顶着风雨,怕什么风吹雨打?回去吧,程堡主!”他们都是被卷进纷争的人,人人都有一腔辛酸泪,犯不着可怜人跟可怜人装可怜。
想在皇宫立足就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在后宫中,墙倒众人推才是常识伦理,眼泪和悲伤从来换取的都不是哀矜勿喜,而是鄙视和落井下石。
话已至此,再无话可说,南又寒后退又后退挪着步伐,皱歪了一张脸,提着裤腿朝茅房义无反顾的奔去。
光顾着聊天,居然忘了自己出来是要排毒养颜,肚子的绞疼把南又寒的思绪回归到了当务之急,张牙舞爪的人终于体验到了什么叫乐极生悲。
身后的程鸣一被南又寒话中的狂和傲钉在了原地。
这样的她,何样的他才能配上?天下能有一人配得许她一生吗?
次日中午,餐桌前,消失的朗斯终于出现了。
“要走吗?”
“恩,他放我就走。”
“你要走我绝对不拦你,不过你有一点愿意留下来的心吗?哪怕只是一时。”
“有,很强烈,可是,他不仁我却不能不义。我不想看着我爹横死街头。”这是什么样的圣母心态,连南又寒自己都快被自己高风亮节的大无畏所恶心了,可那逝去的南又寒心底还留有一株菟丝花,牵盼着家人和亲情,所以现在的她只能了了她的愿,别无他法。
“南丰德下午会来!”朗斯平铺直述的声音,配合着诡异的气氛,就着饭菜一起下肚。
今天难得所有的土匪都老实的不再抢南又寒的菜,可南又寒也难得有吃不下东西的时候。
第一次食物失去了诱惑的魅力。手中的箸举起却不知方向,面前十荤十素,色香味俱全就是没有心思和胃口。
收回筷子,南又寒往嘴里塞了口饭,夹了筷子离自己最近的青菜,勉强配着一起食不知味的咽下果腹。
可食物滑过嗓子,滑过食道,最终的去向不是胃,而是心,堵了心里的酸涩,涨的满腔的酸楚!
不论眼前的人他是秦岚追还是朗斯,跟他在一起的日子是自己在这个陌生的国度最轻松,也是最怡然自得的时候。
想自己当初对程鸣一有期许,可惜他是皇室暗卫,曾经感动于司徒靳的温柔,但是他是司徒子言的哥哥,后来司徒子言的处处关心,不巧他是当今的皇上。
他们都喜欢她吗?或许,可没有一人能让她敞开心,近一步,再近一步,她始终保留,为什么?因为他们背后的权势,地位给了她无法靠近的充分理由。
得到荣华富贵的人生,你总要付出代价,上帝开了一扇窗的同时必定就关上了另一扇窗。
曾经秦岚追是御医,她之于他是主,可以肆意妄为任性嬉笑。
后来他变成朗斯是土匪,她之于他是南丰德的肉票,没有利益纠葛。
安德鲁,罗波尔斯,迪伦雅,朗斯,烈,她之于他,他们什么都不是,她是武国的后,他是烈焰未来的君,所以自己又有了无法靠近的充分理由,两条平行线各自生活就好,不需要纠缠。
她是时候该回宫了。
“你的衣物都清洗干净了,等一下去换了吧。”平静的声音,太过平静了,让了解朗斯的土匪群体顿然,谁的手都夹不下去菜了,大家也如同南又寒般明白,她是时候该回宫了。
“不要送我。”南又寒怀着心底的不舍平淡的说,不舍这种生活,也不舍他们这群人。
“山林间有猛兽。”朗斯压住想留南又寒的话,他希望她亲口提。
“安德鲁,罗波尔斯,迪伦雅,朗斯,烈,你……不要送我!”只听一次的名字,她就记住了,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送她,迈姆,奎因,戴蒙,达伦,盖尔,西伯,琼安,格莱,汤森,除了他。
“不要回去。”
“本宫吃饱了!”南又寒起身转背,准备离开,我又变成了本宫……武国皇后回来了。
“他值得?”朗斯放下手中的筷子,敛下的眼睑中含着的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