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这一个月,每天司徒靳都准时出现,不论南又寒是提早还是延迟,他都在冬梅林那等着她。
他提着一堆吃的说:“为什么你可以瘦成这个样子,把东西吃完,不吃完不放你走。”
南又寒被迫无奈,只能把用填鸭式的方式把自己往大肚子八宝鸭的体态吃。
他说:“你怎么总是穿的如此单薄就跑出来。”然后第二天就给南又寒备至了冬日五件套,让南又寒以后都穿的跟熊一样的去见他。
他说:“年纪轻轻,就像个小老婆子一样。”然后每天塞本书给南又寒,“这是香儿爱看的书,你看看,说不定哪天你就跟我那宝贝妹妹一样活泼了。”
南又寒翻白眼:“要给就一次给完,每天一本不嫌累吗?”
他说:“在宫里当差还这么不耐烦的性子,你个子小,力气没多少,一次给你,你提到动吗?”
南又寒心终于在寒冬腊月中颤抖了一下:“哦!”
他在结冰的渭水边上给她讲冬梅林那美丽的爱情故事,她给他念司马相如伤卓文君的数字诗,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无亿亦是无意,他懂,只是不在意。
他说寒儿,你该有个人疼你,独宠一人可是你要的。他猜到她的心思,可她回:感君千金意,惭无倾城色。
他笑,你如此自谦,天下还有女子敢称绝色粉黛吗?他还是不在意。
他给她送吃的,给她治手套,耳护,围脖,毡帽,披风,他总是能见她一次就找出她身上少了什么。
这样的好人,世界上真有,在她的前世司徒靳叫绝世好男人,但在这一世绕是他再好,她也要不起。
“娘娘,心动了?”佛堂屋檐边挂着冰柱,今日雪停了,许久未见的太阳闪着微弱的光,透过冰柱化成七彩颜色打在佛堂的墙上。
老和尚背手站在南又寒身边,同她一起望向远方。
“好像。”南又寒没有否认。
“被这些身外俗物打动,是为俗人,娘娘想当俗人吗?”老和尚一本正经从唯物主义的方向出发,打击南又寒。
“本宫是俗人,本宫的愿望就是将庸俗进行到底,老和尚高尚,今晚的饭就别吃了,这西北风吹的真好,和尚晚上喝风吧。”
人有七情六欲,她就是俗人一个,谁不愿意有个男人一门心思的只对自己好,对别的女人视而不见,对自己心细成头发丝。
老和尚干笑:“贫僧也是俗人一个,俗人一个呀。”
“老和尚,如果你是我,在深宫之中左右是敌,突然有这么一个人出现,对你呵护照顾,给你承诺许你一生,你会怎么样?”
“如果贫僧是娘娘,无论谁对我好,贫僧都不会心动,”
“为什么?”
“因为靳王爷不知道贫僧是当今皇后。”
南又寒因为老和尚的话气息一滞:“那我现在是在玩弄他的感情吗?”
“娘娘,未来我们无法预知,但贫僧知道现在靳王爷你碰不得的。”
“老和尚,我有了私心,所以我确实是俗人一个,司徒子言真会看人,选了司徒靳来接近。”她拒绝过司徒靳多次,可就是不肯告诉他自己皇后的身份,为什么?她很明白。
开始只是不想破坏司徒子言的计划,顺着演戏,她想让司徒子言明白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她想让司徒子言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她想让司徒子言知道这场戏唱的是双簧不是独角,她想让司徒子言后悔做了这愚蠢的局。
现在了?有些后悔,如果南又寒与司徒靳重新回到相遇的点,她想她对他说出的第一句会是,你好,我是皇后南又寒。
“是呀,皇上的兄弟中,性子最好的就属靳王爷。”
“当他知道我是皇后的时候,好性子就再不会有了吧。”本是一场戏,戏里她还要伤他。
“皇家的人都有自己的命数,靳王爷一生无恙,该学会长大了。”
“可我不想当那个让他成熟的变数,你明白吗?”她或许真的把心的一半掉到了他的身上,不然为何会有不舍。
“娘娘,泥足还未深陷前,及时脱身吧。”
南又寒望着雪天,终于低头对老和尚一笑:“谢和尚指点迷津,本宫受教了。”
老和尚点点头,独自留下南又寒一个人在屋檐下,给她空间安静。
长大是什么?当我们学会笑容掩饰悲伤,掩饰无奈,掩饰愤怒,掩饰一切的时候,我们就长大了。
萍儿在佛堂内见着老和尚进来:“师父,娘娘怎么呢?”每天看皇后娘娘和师父斗嘴,已经成为萍儿的一种习惯,习惯让她觉得娘娘每天都是开心的人,说的都是高兴的事,突然这么一个惆怅正经的娘娘立于门外屋檐下,表情冷清的像把自己隔绝在尘世之外,让萍儿一时无法接受。
“为情所困了。”老和尚说
萍儿凑近老和尚,用地下工作者是语气询问:“靳王爷?”
“知道还问这么多干什么?”老和尚用接头暗号的方式反问回答,顺便拍了下八卦萍儿的头……
“那娘娘今天还看经吗?”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