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刹粉,昂贵的毒药,因一钱就得十两黄金得名。
这是怎样的恨?要如此折磨。
作为娘,她给了南又寒生命,作为女儿,南又寒命已归西也算还了她一命,两人各不相欠,爹娘就变成了称为,从此,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了。
“儿……”眼泪已经下来,南夫人终于想起自己对女儿的亏欠。
“南夫人,修佛的人一向清心寡欲,你为何还如此痴恋红尘。”以前的南又寒走了,心底却留了太多的心思和回忆,连着现在的她一起心疼。
南夫人,你忘不了吗?南丰德就那么让你忘不了吗,抛弃一切,用女儿的命做了代价,也还是没让你清醒过来。
你心怀红尘,长伴青灯的时候,你心慌吗?面对佛祖的时候,你有愧吗?
如今你出了佛堂,进来皇宫,你我之间的情便在你开口的第一句话中,消失殆尽。
还记得你那两字的电报吗?
你的女儿要进宫,从此生死两茫茫,你却如此打发。
而他一句话,你心甘情愿走进这座华丽的囚笼来见我,你置我于何,你让我情何以堪。
南又寒心中伤疤在青天白日下被血淋淋的掀开来,这样的疼一次就够了,这样的软弱曝露一次就够了!
“我……”南夫人还想说些什么来挽回。可话到嘴边全是无力,一句都说不出来。
“跪安吧,南府,本宫会回到。”挥挥手转眼不再看自己的娘,南又寒身心疲惫。
南夫人两眼泪光,当自己明白对女儿的亏欠时,却发现原来已经无法弥补,只剩心中空洞的悔恨。
南夫人啜泣着走了,临行时对南又寒跪了拜礼,说了,娘娘,民妇告退。
背过身的南又寒心中怅然,其实如此很好,至少双方达成共识。
你我本是母女,只是再无瓜葛。
次日
赈灾的情况迅速得利,武国举国同庆,非凡的热闹却挡不住惠宁宫的冷清。
“娘娘,别喝了,您的身子再喝下去会受不了的。”
秀儿守在南又寒的身边,酒是一斟一斟的倒,可桌案前的人喝的却像水。
“小妞,唱个曲儿给本宫听听。”酒不醉人,人自醉。
“娘娘,你真的醉了。”
三坛梅花酿,几个丫头太监被皇后娘娘灌了一坛,剩下的两坛都进了娘娘的腹。
南又寒眼波流转似烟,双颊红艳若霞,她心里敞亮着,醉于没醉又如何,总是苍凉。
断了这份亲情,以后她又成了一个人,前世就是孤儿,孤独就像影子一样,割不断甩不开,久了就成了习惯。
成了武国的她,有父有母,却原来还是孑然一身。
“小罗子,把丫头们都抬到我床上去。”
南又寒宽袖一挥,翻手夺过了秀儿手中的酒斗。
一个人饮,何必还用杯子,不如酒斗灌着畅快。
南又寒呀南又寒,你说说你自己,怎么这身子换来换去,你都是个海量,两坛了!酒酿你都喝不醉,看来该啃酒膏了。
小罗子挥着汗,晕头转向的从地上爬起来,娘娘的话,再醉他都得招办。
他小罗子活了这么多年,没见过这么好的主子,人人都说主子没规矩,是愚妇,连当今的圣明都看不透主子。
但他小罗子能看透,主子一点都不愚,聪明着了,这皇宫没人再能比主子聪明的了。
今天是武国好日子,可是主子不开心,他从来没有见过主子不开心,一直以为没有人能让主子上心,可是昨天主子娘一走,主子就不开心了。
所以今天主子说喝酒,他就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陪主子喝酒,可是他不争气,一壶就不行了,他真没用。
“娘娘,您这样会开心一些吗?”看着皇后又一斗酒进了口,秀儿终于问出了不合她身份的话。
皇后娘娘就是那么有本事,就是能让所有人的心为她牵动,为她心疼。
自己是太后的人,她是在这高墙内出生的,开口会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守得规矩。
就这么二十二年,宫里的人早已换了一波又一波,宫里的事早就不止了一件两件。
皇后娘娘没来前,她的主子是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是个好主子,吃的穿的从没少过他们这些个下人,可是下人永远都是下人,就算做到再好,她也是站在泥潭里,眼睛时刻望着天上主子的下人,不似皇后,她从不当丫鬟是下人。
“秀儿,这宫里,谁能真正的开心。”
南又寒的话问的秀儿哑口无言,秀儿心中也开始不经自问,这宫里谁能开心?有吗?
比起来这宫里最开心的就属皇后娘娘了吧,娘娘就那么喜欢苦中作乐,那么喜欢把自己置身世外。
“娘娘,你又何必……”把实话说出来,有多少人在逃避,你却一句话,开天辟地的把最残忍的一面摊在青天白日下。
“还知道心疼,秀儿,你有救。”南又寒双手轻扭着秀儿的嫩颊。
一句话,秀儿红了眼眶。
明明是比她小的娘娘,那心思却比太后还放的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