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才也是这样想的。只是筛选出来的人怎么安置呢?是先到其他铺子里帮忙,还是……”
“不用,让他们歇息一些日子,该回家看望家人的就先回家看望亲人,有想远行游山玩水的也可以出去游玩放松。一个月后,这些人务必都回到京城待命。”黛玉把手中的名单折叠起来,放入随身的荷包之中,又对林彤说道:“明儿你早些过来。我有东西给你。”
“是,奴才还有一事,跟主子有关。”林彤看了看屋子里伺候的小丫头们,欲言又止。
黛玉不语,只看了一眼雪雁,雪雁便摆手带着众人出去。
“什么事?”黛玉端起茶来,细细品茶。
“奴才在大理寺牢狱中的一个朋友说,那个抬着金银珠宝来北静王府的女人昨晚死在了牢里。”林彤忧心忡忡的看着黛玉,轻声说道。
“哦,怎么死的?”黛玉虽然有些意外,但却并没有害怕。那个女子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邪气,想必不是一般女子,她背后的主子定然也不是好想与的。
“虽然大理寺卿王怀恩对那女子用了重刑,但却不至于弄死她,听说这女子是因为中毒而死。”
“大理寺的监牢看来也不过如此。”黛玉冷笑,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奴才还听说,她临死之前,见过一个人,好像是宫中的娘娘。主子也要小心为上,宫中的是非恩怨沾上就代价惨重。奴才等时刻都为主子担忧。”
“我明白了,你们都放心吧。”黛玉重重点头,这件事情透着蹊跷,恐怕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昭阳宫,容贵妃侧坐在皇上身边,低着头用心的揉捏着皇上肿胀的脚踝,眼睛里满是心疼,但嘴上不多说一句话。
“好啦,你的手也该酸了。朕好多了!”皇上终于在沉思中醒来,觉得脚踝上的按摩越来越没力道,知道容贵妃的手定然是酸了。
“果然好些了?”容贵妃抬眼看着皇上,柔声道,“即便是好些了,也不可下地走动。皇上有什么事,只管差遣臣妾就是。”
“知道了,你如今比母后还唠叨。”
“皇上闲臣妾唠叨?若不是臣妾,皇上这会儿还在万寿宫呢,皇上还不领臣妾的情。若是皇上在臣妾这里随意走动,让太后知道了,又该责骂臣妾了。皇上也该为臣妾想想。”容妃轻言巧语,几句话把皇上逗笑了。
“好了好了,朕一句话,就招了你这么多话。”皇上无奈的摇头。容妃最大的好处就是,该装糊涂的时候装糊涂,时时刻刻给皇上留足了面子。就说这次皇上的脚崴伤的事情,元妃等人都一再的追问扭伤的原因,太后还把李德禄骂了一顿,唯有容贵妃不多说一句话。所以皇上选择来昭阳宫养伤,前前后后都让容贵妃伺候。
暗暗地长叹,皇上斜靠在身后的引枕上,云轻庐说她一直都在昏睡,不知这会儿醒了没有?
绾苏楼的关门歇业对黛玉来说不过是一个关了一个应该关的铺子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对于荣国府的梨香院来说,却是天大的喜事。
莺儿高兴地从外边回来,进院门便往宝钗的屋子里冲,一边还开心的喊道:“姑娘,成了!成了!”
“成了什么?瞧你这一副蝎蝎螫螫的样子,说了你多少遍,总不见改正。”宝钗正在埋头绣自己的大红嫁衣。还有一个月就是她的新婚大喜之日了。女儿家一辈子最重要的事情,任谁都马虎不得。
“绾苏楼的事情成了。”莺儿高兴地站在绣架前,看着埋头刺绣的宝钗,得意的笑着。
心中一动,手上一抖。玉葱般的手指被针刺了一下,一粒鲜红的血珠滚下来,滴到大红嫁衣上,正好落在用金线绣成的牡丹花心上。
“哎呀,姑娘怎么这么不小心?”莺儿大惊。嫁衣带血,那可是不吉利的,寓意会有血光之灾。
“你还说。”宝钗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意,若不是这个该死的奴才一惊一乍的,自己怎么会被针刺到手,又怎么会让这嫁衣沾了血渍。
“奴婢该死。”莺儿急忙跪下,忐忑的等候主子发落。
嫁衣绣了三个多月,最后一道绣金才刚开始,如今竟然出了这等意外。这绾苏楼关门歇业是好事,还是坏事?
宝钗根本顾不得去想嫁衣的事情,绾苏楼一直是自家生意的竞争对手,他们的绸缎布匹质量好,颜色花样全,且价格也不高,若非自家一直做着朝廷的供奉,恐怕要被这家绾苏楼给挤死了。
而薛家人不能坐以待毙,幸好哥哥认识了一个有本事的人。这个人说可以想办法弄垮这家绾苏楼,替薛家的紫锦楼拔出这只眼中钉,但是价格要的高些,是紫锦楼的三成。
当时妈妈和哥哥还是很心疼的,说挤掉了人家自家的生意也不见得就能多出三成来。如此得不偿失的事情,还是不要做。
可曾经扮作男儿跟随在哥哥身边去见过那人的宝钗不这么认为。她觉得,那个人简直就是黑暗中的帝王,跟他连在一起,即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那么区区三成股又算得了什么?
薛家人原就是皇商,皇商就应该富霸天下。看那些假作清高的什么诗书礼仪之家,钟鸣鼎食之族,还有那些自命不凡的王公贵族之辈,皇亲国戚之流,还会不会把商人踩在脚下随意践踏侮辱。
绾苏楼倒了,这是宝钗宏伟目标人生抱负的第一步。所以嫁衣上的那点血又算得了什么?她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