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快要把床单撕破了,但她再也没有叫喊出声。病痛已经让她太会忍耐。她也明白,就算请求他也不会怜惜她,或许他更加兽性大发。
“不过如此。”他有些败兴的嘲弄。
她没反应。
他下了床,站在床边开始脱衣服,头也没回,声音平淡的不像是刚刚要过女人:“回去后自己知道该怎么做,你可别指望着将来抱个孩子来找我,我就会承认是他的爹。”
一声响亮的响指,外边进来两个侍女。一言不发的走到床前,把宝钗从床上拉起来,带着她离开这间屋子。
女儿和儿子彻夜未回,薛姨妈寝食难安。
黎明时分薛姨妈正要去找王夫人商量,出门却见宝钗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如死人一般,一双原本好看的杏子眼空洞的可怕。
“女儿,你这是怎么了?”薛姨妈是女人,不详的预感让她失去了理智,猛然间冲上前去,把宝钗抱在怀里。
“妈,我没事,就是很累。哥哥没回来吗?”
“那个该死的犟种,一定是把你丢在一边一个人玩乐去了。哪里还知道回来?好女儿,快进屋去。”薛姨妈揽着女儿的肩膀进屋,把她送到床前坐下。看着宝钗这副模样,不知该问什么,只在边上呜呜的哭着,肝胆俱裂。
“妈,叫人准备热水,我要沐浴。”宝钗看着哭的六神无主的母亲,声音疲惫到了极致。她是一个人从醉香楼走回来的,被人从那张羞辱的床上拉下来之后,她们给她简单的清理了下身,然后给了她一身半新不旧的衣裳和这件黑色的斗篷。
幸好有这件斗篷,不然她真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只有在进荣国府的角门的时候,遇到了一点麻烦,不过还好,宝钗的手腕上还带着一只金镯子,角门上的奴才也没看清是谁,只当是府里哪个院子里的丫头晚上偷着出去这会儿赶着回来。拿了镯子就把她放了进来。
“快,快去准备热水。”薛姨妈如得了圣旨一般,匆忙转身,出去吩咐。
梨香院的丫头婆子们匆忙平跑去茶炉,不多时抬了热水回来。薛姨妈亲自把宝钗身上的衣服褪去,看着她木然的走进浴桶。
宝姑娘病了。
王夫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十分的忧心。新婚在即,怎么就病了?于是王夫人寻了个空儿,来梨香院看宝钗。
几日不见,宝钗受了很多,憔悴的脸上没有光彩,眼圈黑黑的,一双大眼睛没什么精神,看上去让人心疼的很。
“这孩子,从小儿还算是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王夫人叹息着跟薛姨妈说道,“一定要好好调养,这还有二十多天的功夫,一辈子一次的大事,要让宝丫头漂漂亮亮的上花轿不是?”
“是啊是啊,今天早晨还请了太医过来诊脉,说不碍的,静养几天就好了。”薛姨妈心中苦涩,可她哪敢实话实说?说出来还不等于把天给捅破了!
“嗯,让她静养吧,想吃什么尽管找我去要,咱们还是到外间说说话是正经。”
“好,走吧,咱们去外边坐。”薛姨妈赶忙起身,生怕守着宝钗继续坐下去,自己会不小心说露了嘴。毕竟这件事情比天还大,万一败露了,薛家可就真的完蛋了。
出了宝钗的屋子,王氏姐妹肩并肩坐在一起,一边喝茶,一边说些悄悄话。
“妹妹,你上次说的那件事,已经办妥了。不过娘娘这几天总是做噩梦,姐姐我昨儿进宫去探视,见娘娘憔悴了不少。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说……”
“姐姐,您跟娘娘的好,妹妹我这辈子都忘不了。这紫锦楼的事情也成了。那个人一出手,便把绾苏楼给击垮了,以后江南江北这绸缎生意不论是朝廷的供奉,还是民间的买卖,不都是咱们紫锦楼的了吗?这紫锦楼可是我给宝丫头准备的嫁妆呢,姐姐帮了我,还不等于帮了自己?咱们是什么人,亲上加亲,这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薛姨妈心中再不舒服,也不能再王夫人面前表露出来,只好强打着精神应付她。
“怎么?这紫锦楼也是宝丫头的嫁妆吗?怎么前天送过来的嫁妆单子上没有呢?”王夫人不大相信的看着薛姨妈,这个妹妹,不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吧?紫锦楼如今可不比从前了,少了绾苏楼那个对手,整个绸缎行业,哪个还敢跟她争?这么大一块肥肉,能白白便宜了自己和宝玉?
“没在嫁妆单子上列出来,自然是有原因的。如今这紫锦楼不单单是我们薛家的,还有冷门主的三股儿,所以呢,这紫锦楼没办法全部给宝丫头当嫁妆,但紫锦楼以后都是宝丫头的,除了冷门主会分红之外,其他人都与紫锦楼无干。妹妹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不疼她又能疼谁去?以后我们这边的生意,还靠姐姐和宫里的娘娘多照应呢。”
“瞧妹妹这话说的,咱们不是亲姐妹嘛,一家人可不说两家话呀。”王夫人此时心情极好,原本还以为让元春出面,把大理寺监牢里那个女人做掉有些不妥,但如果能换回这紫锦楼,那也值了。大不了以后多给娘娘送银子进去,堵住那些人的嘴也就是了。
王氏姐妹详谈甚欢,却不是她们口中那个被做掉的女人红苕,此时已经在冷玉堂的身边了。
“主人,属下无能,求主人责罚。”
“罢了,不是你无能,是对手太狡猾了。”冷玉堂微笑,水溶嘛,他是了解一些的,虽然表面上这个人是个闲散王爷,只爱风花雪月之人。但其实并不是那么简单,据说他手中集结着一股力量,连皇上都不得不倚重他。况且,再加上那个小女人在她身边,这变数就更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