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据属下看,那个王爷的确不是好对付的,那天属下用尽了浑身的解数,他却一直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红苕想起那天的事情便深有挫败之感,这些年在她的眼里,男人就每一个正人君子,那些人没有一个能逃得过她的桃花眼。可是那天,水溶看她就像是看着一堆枯骨一般毫无兴致。
“嗯,那个女人呢?”冷玉堂对水溶没什么兴趣,他在乎的是他的仇人林黛玉。
“那个女人也不一般,她长得极美,可以说是天下无双,但仅仅是美貌还不是她的全部,她身上有一种东西让属下不敢直视。”
“哦!”是有一种东西让人不敢直视,别说一个红苕,就是冷玉堂本人,那天见到黛玉也有这种感觉。所以他才如临大敌一般,派红苕去探探底。
“主人?”红苕看着冷玉堂又陷入沉思,小心的提示了一声,她还在等着主人的责罚。
“下去吧。”冷玉堂无心责罚红苕,败给黛玉不是她的错。只是冷玉堂在想,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一样作为孤儿在这个世间长大,为什么她可以活的这么骄傲?
黛玉坐在泰和斋,听林彤等人回完话,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做了将近两个时辰,她的腿有些酸麻。晴雯和雪雁一边一个扶着她慢慢起身,在屋子里走了几步,方渐渐地好了。
“这些人也真是的,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要回这么长时间。害的主子的腿都酸麻成这样。”晴雯忍不住抱怨道。
“话也不能这么说,他们也都是为了我。”黛玉轻笑,她知道目前为止,自己的那些见解和真正的生意还不能融合到一处,所以林彤等人说是来讨自己的主意,其实是要给黛玉立威,更重要的是想让黛玉尽快的对外边的事情熟悉起来。黛玉又怎么会不领情?
“主子,云太医来了。该给主子请脉了。”
“今儿倒是迟了些。”黛玉轻笑,云轻庐果然是每日必来的,每次来了除了诊脉,还要问丫头们一些话,无非是自己用饭如何,都用什么饭,那些东西一定要忌口等话。黛玉总是在想,水溶有这样一个朋友,也算是一大幸事。
“主子,咱们快走吧。”晴雯听说云轻庐来了,脸上便闪现出快乐的光彩。
“你忙什么?”黛玉娇嗔的看了她一眼,这小丫头该不会是动心了吧?怎么听到云轻庐的名字这么高兴。
“啊?”晴雯被黛玉看的心中发虚,忙低下头,小声说道:“人家还不是替主子着急?主子这身体可是最要紧的,王爷隔天就来一封书信,不就是担心主子的身体吗?”
“你还少拿我说话。”黛玉瞪了晴雯一眼,“你留在这里收拾一下,就去云水居伺候。晚上我要去那里歇息。”
“……”晴雯一愣,忙抬头正要说什么,雪雁扶着她,已经出了房门,却只看见黛玉的背影。于是撅起嘴巴,转身去收拾高几上的残茶剩水。
其实晴雯本就是个心直口快的丫头,很多时候她只在乎她自己高兴不高兴,很少去看同伴们的表情。这几天云轻庐来的次数多,每日都至少一次,且和黛玉屋里的几个丫头都熟悉起来。晴雯也就忘了避讳。
但黛玉已经注意到,晴雯每次跟云轻庐说话,都会引来秋茉冷冰冰的目光。秋茉是北静王府多年的丫头,云轻庐是水溶的至交。黛玉不用多想也知道其中缘故。
只是晴雯已经死里逃生一次,这次虽然做了自己的贴身丫头,但王府之中人口繁杂,若她还是跟原来那样我行我素,依然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所以黛玉决定,以后云轻庐来的时候就把晴雯支开。再说,水溶不在家,云轻庐还是少来几次为好。
云轻庐在静雅堂的正厅里坐着吃茶,黛玉回院子,从抄手游廊进东暖阁的偏门,紫鹃伤在头上,并不妨碍走动,原本在窗前坐着看着小丫头们打络子,因见黛玉进屋,忙站起身来。
“你歪着罢了,又操这些闲心,那络子又不急着用,那头上的伤是最要紧的。”黛玉看着紫鹃额头上缠着的白布,又叹了口气,“还疼吗?”
“不疼了。在过十天半月的,这讨厌的布条子也该摘下去了。王妃快坐,云太医来了有一会儿了。”紫鹃扶着黛玉坐到椅子上。
“嗯,你去吧,这里有她们服侍也就罢了。你歇着去。”黛玉摆手,让紫鹃下去,莲籽已经出去正厅,请云轻庐过来。
黛玉自从那天睡了一天一夜,身体倒好了许多。这几日家中倒也安静,婧琪不在家,太妃又把自己关进小佛堂去吃斋念佛。里里外外的事情虽然多,但都由管家管事们打点。纵然有外客来访,或者公侯世家的夫人奶奶们来问候,水安家的一律以王妃身体不适不见外客的理由给挡出去。
虽然如此一来,黛玉落得一个淡泊的名声,不过跟自己的身子比起来,她也顾不得许多了。
“王妃今日的脉息更平稳了,汤药可以停了。只以药膳进补即可。”云轻庐的脸上带着一抹轻松的微笑。黛玉的身子好起来,他对皇上和水溶都有个交代。要知道水溶每回有书信给黛玉,便同样有书信给云轻庐。其中一次次嘱咐云轻庐别忘了黛玉是他的病人,提醒他医者一定要时刻关注病人的健康等语。云轻庐加在中间,真是被这两个男人给整的万般无奈。
“多谢云大人。”黛玉轻轻点头,又问:“婧琪这几日情况如何?”
“大姑娘这几日好多了,医馆里人多热闹,小孩子原本就不能太约束了。昨儿下官还瞧见她跟着我一个徒弟碾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