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罪该万死!”李丞相等人疾呼罪己,皇上有此梦乃是做臣子的不是,所以他们才有此一呼。
“罢了,与你们没什么想干。”
“皇上,臣请皇命亲赴先帝寝陵,探视寝陵的防护和守卫。”李丞相自告奋勇。
“你乃朝中重臣,你不在,朕又如何能安枕无忧?”皇上连连摇头,然后痛心疾首的说道:“你们谁也不必请命了,太后愿意亲自前往皇陵,坐镇皇陵行宫,替先皇守灵。你们都去准备一下,三日后太后便要启程。”、
“万岁!万万不可!”李丞相一听此事,三魂七魄吓掉了一大半,如今忠顺王爷称病不朝,他们已经心中不安,若是太后也远离朝廷,这背靠的大树可不就倒了?
“朕已经深劝过太后,无奈太后心意已决,你们也不用多说了。若是想尽尽忠心,便尽忠国事,让太后在先帝爷面前守灵,也能心安理得罢了。”皇上摆摆手,痛苦的低下头。
水溶知道此事自己再不说话皇上便下不来台了,于是他上前一步,躬身回道:“臣特请皇上圣旨,从户部调拨些银子,尽快修缮皇陵行宫,再运些上等的银丝雪碳过去,省的太后过去后,遭受严寒之苦。”
“嗯,这件事就交给北静王了,一定要给朕办好此事。出了差错,朕为你是问!”
“是,臣遵旨。”
黛玉一早起来,梳洗完毕,便坐着软轿来太妃房里请安,和太妃秋茉等人一起用早饭。
早饭后,秋茉照例去前面议事厅处置家事,太妃带着大家都准备午宴的事情,唯有黛玉最闲,挺着肚子,站在那里瞧着丫头们往墙上挂那幅《九九消寒图》。
“母妃,这消寒图和往日不同,这梅花梅枝仿佛活了一般,竟像是一幅名作。”婧瑶站在黛玉身边,看着那副画,俏声说道。
“是吗?瑶儿倒是说说,这画除了像活了一般,还好在哪里?”黛玉抬手,摸着已过自己腰际的婧瑶的头发,轻声笑问。
婧瑶却被黛玉问住,说不上到底哪里好来。
“傻瑶儿,这幅九九消寒图是母妃画的,你何时这么长进,连母妃的画也敢评说?”婧玥笑着从另一侧走来,和黛玉一起看着墙上的梅花。
“啊?原来是母妃画的,怪不得怪不得……”
黛玉轻声一笑,拉着婧瑶和婧玥走开。“不过是母妃闲着无事,画着玩罢了,从今儿起,这任务可交给你们了。记得每天都来把这白梅染红一朵,等着一树白梅都变成了红梅,这春天也就到了。”
“是啊是啊,等春天到了,咱们的小弟弟也该出来跟咱们见面了。”婧瑶说着,把脸靠在黛玉的肚子上,用心的听了又听。
“属你调皮。”黛玉拍拍婧瑶的发辫,看着外边进来的人,让婧瑶闪开。
“奴才给太妃王妃请安。”门口进来的四五个老嬷嬷中,为首的一个年龄最大,大概有六十多岁的样子,进门便带头跪下,给太妃和黛玉磕头。
“哟,你们几个老东西怎么过来了?大冷的天,难为你们想着来看我,还磕头做什么?快起来,看座!”太妃转身,见着几人都是当年府上的老嬷嬷,如今已经年迈回家养老去了,他们的儿孙们有的已经放了外任,有的还在府上当差,但都是些有头有脸的管事们。这几个老婆子里面,就有水安的母亲童嬷嬷在。
黛玉见了这几个老婆子,想想原也都认识的,只是平时她们不怎么进来,没说过几句话罢了,于是便坐受了她们的礼,又客气了几句,只管坐在太妃身边听她们说闲话。
无非都是些请安问好叙旧的家常话,也没什么新鲜的。黛玉便悄声跟婧玥和婧瑶两个人说着关于九九消寒节的故事。冷不防听见有个老嬷嬷笑问:“奴才瞧王妃这身子,只怕是要生了呢,不知赶在什么时候?”
“还早呢,算日子要到过了年二月里才到日子呢,哪里赶着就生了呢,若是早生,我倒是高兴,赶在年前,正好来个双喜临门。”
“二月里好,明年是猪年,这开春的小猪啊,是最幸福的。”水安的母亲童嬷嬷看着黛玉微笑道。
“借嬷嬷吉言了。”黛玉听了这话,自然心中高兴,便对边上的紫鹃说道:“把我那对赤金的簪子取来,赏给童嬷嬷,大总管夫妇在府上一年到头的忙活,嬷嬷面前,有尽不到孝,只管请嬷嬷多担待些罢了。”
“这话儿老奴可不敢当,老奴谢主子的赏。”童嬷嬷忙起身,要给黛玉磕头,黛玉忙叫徐嬷嬷把她扶住,太妃也笑道:“你有年纪了,她们小辈儿跟前,不必行此大礼了。”
童嬷嬷到底是跪了一跪,客气话主子会说,但做奴才不能忘了本分,这便是童嬷嬷一贯的做法,所以她的儿子媳妇在王府做总管,管着内外宅上的事情,十几年不变。
紫鹃取了东西回来,先把那对簪子给了童嬷嬷,又另拿出一些小银裸子来,给几位嬷嬷,笑道:“太妃和王妃给你们的孙子孙女们玩的,拿着吧。”
众位嬷嬷又磕头谢恩。黛玉便叫他们起来,丫头们又换了热茶,众人闲话了半日,待水溶回来,众人给王爷请了安,便说要回去。太妃留她们用饭,都说以后再领,今儿就不打扰太妃母子娘们儿说话了。
送走了几个嬷嬷,外头又说周太姨娘进来给太妃磕头。太妃虽然心中不喜,但到底是过节,面上却不带出什么来。待周太姨娘进门来,给太妃磕头请安毕,又跟水溶和黛玉见礼。虽然水溶和黛玉因为水泫和陈姨娘的事情而对他们母子心怀芥蒂,但太妃都不怎样,他们二人也只好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