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很快乐,很单纯的那种快乐。我不是太子的女人,跟他的姬妾们不一样。太子待我,清明坦诚,从不亵渎……
太子是个多好的人,如果他能执掌天下,一定是一代明君。
听他高谈阔论,讲文治武功之治国伟略;听他吟诗弹琴,论高山流水之千古友谊;和他浅酌对饮品茶对弈,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只是好景不长,可恨那些心怀叵测的坏人,他们策划政变栽赃嫁祸,陷太子与不义,害他被先皇驱逐,又在他西去的路上暗杀他!
而更加让人痛恨的是,那些陷害太子的诸多因由中,我确实最关键的导火索。
他们从小收养我,调教我,不过就是为了达到权利的巅峰,利用王座的权利,满足自己日渐膨胀的欲望!而我,不过是她们手中的棋子,最后一子必杀之招……
可是王爷,我……”
“原来是……公孙姑娘。”水溶转过脸,不再看她。甚至忘了曾经跟这个女人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听着外边的雨声,心中也逐渐焦急起来,担心耿延锋不能得手,若有万一,必成千古之恨。
“王爷,你放心,公孙芷兰早就死了。和前太子死在了一起,他们一起从断魂崖跳下去,从此魂断人间……”
“可你分明还活着。”水溶瞥了她一眼,一个女人,怎么可以这样矛盾?
“活不过十个时辰了吧?”苦涩的笑,绽放在她的唇角,依然是那样的魅惑。怪不得连阅尽人间春色的太子也会为她着迷。
“你放心,耿延锋不会让我失望的。他要么活捉赵传雄,要么带着他的头回来。”水溶说完,转身欲走。
“王爷……”女子虚弱的叫了一声,紧跟着便是轻微的一声痛呼,应该是牵动了伤口,引起的下意识反应。
“还有什么话?”水溶背对着她,心情已经如水般平静。
“王爷,你会怪我吗?”这一声娇软的话语,是个男人都会心动。可惜水溶此刻没心,他的心已经给了黛玉。
“我又为何会怪你?”无声一笑,云淡风轻。没有希望,又何来责怪?
“我明白了……”失落瞬间涨满女子的心扉,哪怕自己空有绝世容颜,而面前的这个男子确如顽石一般不为所动,一如多年前的那个秋天。
他只是说:你很美,像这三秋之后艳丽的槭树。
只是美,他看她,就像是看一株槭树。
哪怕她为了他连太子的一腔痴情都视而不见,只当那是纯洁的友情,更加连国母的承诺都不要。他的眼睛里,自己也不过是一棵艳丽的槭树。
但她从那以后,便只穿红衣,哪怕从断魂崖上跳下去之后,劫后余生男装度日,也是一身艳红的锦袍,只是因为,她想做他生命里的那颗槭树。
槭树,
——妻……
水溶感觉到身后女子的异样,到底还是回了头,看着泪流满面的她,不解:“公孙姑娘又为何哭泣?”
泪流的更加汹涌。
原来还指望着,会有一丝惊喜或者惊讶。但此刻却只是冰封千里——他根本就不记得她,一丝一毫也没有。
“王爷真的不记得我了?”抱着一种奢望,终于试探着问。
“怎么不记得,你不是落花公子吗?我们原在北高山上对酌赏月,只是本王不知你是个女子而已。”
“更早呢?”
“更早?怎么可能,我们有见过面吗?”水溶一愣。
“是的,没见过……”女子慢慢的转过头,闭上双眼,不再多话。
“王爷!”耿延锋的声音从帐外传来,水溶心头一震,转身出账。
“怎么样?”水溶看着回身湿透的耿延锋,水淋淋的站在雨中,身后的铁剂精锐整齐的站在他的背后,身后的一名副将手中抵着一个包裹,再往后看,是一个年轻公子,看上去跟赵传雄有几分相似,应该是他的儿子赵宏。
“赵传雄军前自刎,我只把他的头带回来了。”耿延锋说着,对着身后的副将一摆手,那副将便把手中的黑布打来,里面赵传雄是瞪着双眼死不瞑目的赵传雄的人头。
“好样的!”水溶高兴地拍了拍耿延锋的肩膀,“收兵!原地休整,明日天一亮,回西宁城。”
“是!”耿延锋和身后的副将兵士齐声答应一声,众人解散,纷纷下马,把战马总进马厩,士兵也进军帐休整。
耿延锋抬脚便往帅帐里走,一边高兴地说道:“今儿这仗打的真是痛快,想不到王爷不但胸怀治国奇才,还熟读兵书,用兵如神。”
“哎!”水溶一把抓住他,不让他进帐,“走,去你的营帐。”
“怎么?难道你的帅帐里藏着姑娘?”
“少胡说!”水溶轻声喝道,拉着耿延锋转身走开。
暴雨过后,天色放晴。草原上阴晴不定的天气向来如此。
水溶和耿延锋经过一夜的休整,双双精神饱满的从营帐中走出来,看着东方鱼肚白的天空,长叹一声:“哎!终于可以班师回朝了。”
“那个落花公子呢?走了吗?”耿延锋此时才想起这件事,怎么那个女人一样的男人昨晚没缠着水溶一起喝酒?打了大胜仗不是更应该庆功吗?
“她受伤了,且中了剧毒,我们快些拔营,要在中午之前赶到西宁,寻好些的大夫来治她的伤。”
“受伤了?严重吗?”耿延锋立刻收了笑容,那可恶的男人再妖孽,也是自己的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