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严重,十个时辰若是解不了毒,便会毒发身亡。快,传令下去,我们还有两个时辰。”水溶神色一敛,不管他是男是女,总要让她活着回去。
“是。”耿延锋答应一声,转身去找骑兵连传令。
“王爷!不好了!”卫若兰急忙跑来,神色慌张。
“什么事?也值得你这样?你在本王身边够久了,怎么还这么沉不住气!”
“落花公子和他的两个婢女,不见了!”卫若兰把一张素笺递到水溶面前。水溶接过来看时,却见上面写着两行字:
莫道秋风拂心晚,
槭下落叶恍如花。
水溶心中一动,这是自己少年时和当今皇上还有太子一起在西山游玩赏红叶的时候所作诗词里的两句,此时不见,恐怕连自己都忘了。为何这女子却记得?
“王爷,军令已下,何时拔营?”耿延锋已经回转,也不管水溶看着一张素笺想什么,只管照实汇报自己的行动。
“即刻拔营,回西宁城。”水溶来不及多想,把素笺折叠,放入袖中。转身向军营走去。
从战场到西宁城,全力前进用不了两个时辰,水溶见到西宁巡抚及众位属官,又交代了一下军务政务,留下耿延锋的一个副将,又把原西疆军队里的一个副将提拔上来,令他们二人和徐百川一起管理西疆剩下的那六万多兵勇,又嘱咐西宁巡抚好生约束,皇上不日便有新的将军派遣到西疆。到时徐百川再撤回北疆。
如此又在西宁城耽搁了一日的光景,第二天一早,便下令大军班师回朝。水溶便与耿延锋分手,让他带着他的人马和禁卫军一同前进,自己则带着静影堂的贴身护卫飞速回京。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终于在十日之后的黄昏赶到了京城的西城门。
二月的京城,乍暖还寒。黛玉因收到水溶的书信,知道他已经得胜还朝,不日便可到京,那颗悬了将近两个月的心便放到了肚子里。
二十六日清晨,天有些阴沉沉的,东北风带着潮湿的气息,虽然有些寒冷,但湿润的空气却让黛玉心情极好。她从小生长在南方,素来不喜欢北方春天的干燥。太妃的身子已经大好,因为每天还要照看婧瑛,所以她已经搬回凝瑞轩居住。
黛玉原是睡得很香甜,五更时分却被隐隐的疼痛惊醒。猛然间睁开眼睛,疼痛却已经消失。于是合上眼睛再睡,刚迷迷糊糊的睡着,便又觉得腹中隐隐的疼痛,于是睁开眼睛再也睡不着。唤一声:“紫鹃?”
紫鹃忙应道:“主子,要茶吗?”
“不要,你扶我起来吧。”
“天还早,主子怎么倒睡不着了?”紫鹃忙起身披上衣服,跑过来把黛玉的帐子掀起来,扶着她坐起。
“刚我觉得肚子有些痛。”黛玉若有所思,刚那疼痛不过转瞬即逝,朦胧中也说不真切,不知是昨晚吃东西吃的不好,还是怎样。
“啊?肚子痛?莫不是要生了?”紫鹃比黛玉还紧张,立刻有些着忙。
“兴许不是吧?这会子又不疼了。”黛玉疑惑的看着紫鹃,据说生孩子疼的很厉害啊,若是这般疼痛,连月事都比不上,怎么会是生孩子?
“这可说不准,主子万万不可大意。”紫鹃说着扭头唤了素心来:“快去把林妈妈和宁妈妈都请来!”
“是了。”素心见紫鹃着忙,也来不及多问,忙跑去厢房叫人。
一时间宁嬷嬷,林彤家的,四个接生嬷嬷,还有黛玉院子里的五六个大丫头都围在黛玉床前伺候。黛玉倒是不觉得怎样,好像那疼痛只是幻觉一般。
“大家别紧张了,许不是要生呢。”黛玉笑笑,便要下床。
“主子不紧张就好,反正也就这两天了。既然不疼了,那就请主子起身,先用早饭吧?”宁嬷嬷和林彤家的交换一个眼神,林彤家的便上前来劝着黛玉。
“好,这会子正好有点饿了。起来梳洗,然后就用饭吧。”黛玉的小厨房里,早就一天十二个时辰都预备着饭菜,只等她何时饿了,传了就用。
紫鹃等几个丫头却不知所以,看着宁嬷嬷愣了愣,忙过来扶着黛玉起身穿衣,梳洗。
一屋子人便各自忙了起来。不多时黛玉坐在暖炕上用早饭,太妃又打发徐嬷嬷过来瞧黛玉,因见黛玉正在用饭,不敢进来打扰,便在廊檐下同宁嬷嬷说话。
宁嬷嬷便悄声说:“早起肚子疼来着,这会儿又不疼了。许是今儿要生了。”
徐嬷嬷便悄声笑道:“怎么王妃倒像是没事人儿一样?往日那般紧张,这会儿倒是不紧张了?”
“这会儿不疼,她便以为没事,我们哪敢告诉她这原本就是一阵阵的疼?先让她消消停停的用点饭,不然一会儿疼起来想用可不能了,这生孩子可是力气活,瞧咱们主子若是再不能用点饭,可能坚持得住吗?”宁嬷嬷悄声说道。
“说的也是,这可不能大意了,你们快些准备着,我去回太妃的话儿去。”徐嬷嬷不敢耽搁,急匆匆回凝瑞轩给太妃回话。
太妃原正在梳头,一听这个,腾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丫头冷不防揪了她的头发,太妃便呲牙裂嘴的问:“此话当真?”
“哎呦,我的好主子,什么大事儿您没经历过,怎么这会儿倒是慌成这样?”徐嬷嬷忙上前去,又骂梳头的丫头道:“还不快放开主子的头发?你有几个脑袋?”
太妃便叹了口气:“你骂她做什么,不过是我心里着急罢了。”一边说着一边做着,又叹道:“你说我能不着急吗?溶儿那天的话你也听见了,说这孩子的娘当时就是生她弟弟的时候出了事儿……你说溶儿又不在家,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