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琛从未见母妃如此动怒,到底心里也有几分害怕,跪下之后,又辩解道:“那铃印是妹妹抓了,便一直握在手上,如何会到了儿子手里?儿子刚才是跟大皇子穿过这屋子去前面了。但并没有进里间,只在这里问了四姐姐两句话便走了。当时四姐姐刚好从屋里出来,跟她的妈子也不见。大皇子还问,怎么平日没见过这个妹妹,儿子便说这是二叔家的姐姐,平日只在太妃房里,极少出来走动。所以大皇子不见。四姐姐还给大皇子请安行礼,大皇子还问她如何一个人身边连个服侍的也没跟,磕着碰着可不是玩的。四姐姐却没说什么,只管往后面去了。母妃不信,只请了大皇子来,儿子可与他当面对质的。”
黛玉听水琛一席话,心中连声哀叹。婧瑛这孩子,平日里古怪的很。太妃因想着她无父无母,平日里溺爱她,见不得别人说她半个字不好。可偏偏那些人又肯当着她的面胡乱嚼舌头,如今大了几岁,越发的古怪起来。若自己此时叫了她来问,回头太妃又要说自己多嫌着她。但如果不问,大皇子的铃印又不比寻常物件,丢了再寻个好的来补上。铃印素来是一个人的信物,如何能随便拿出去玩耍?黛玉想想,心中越发的后悔刚才没从凤璿手中把东西收回。但想想皇后已经入席,自己若不过去相陪,又失了礼仪。
水琛见母妃苦恼至极,便大着胆子劝道:“母妃不必烦恼,只管去陪皇后。儿子自有办法把东西寻来。”
“寻东西倒罢了,回头你又惹气生,还是我自己想办法吧。你且去吧。此事不要声张。等皇上皇后回宫后再作打算。”黛玉嘴上这样说,心中到底着急。
水琛也不敢反驳,只好答应着离了这里,又往前面去。
黛玉便吩咐奶妈子起来,好生看着凤璿睡觉,又叮嘱婆子丫头们不可离了这里,也不能乱说话。事情若是闹起来,少不得阖府都有罪过。
几个下人答应着进屋去守着凤璿。素心出来伺候黛玉,黛玉便会宴席上去,皇后席上只有太妃和东平王妃陪着,下边两席是各府的诰命夫人,也有带着姑娘来的,也有带着媳妇来的。最下手一席是婧玥陪着各府上的几个姑娘,婧瑶还小,只和雨痕二人在婧玥身后的一张榻上坐着听戏,边上有婆子服侍着,磕松子瓤给二人吃,倒也安静。只是黛玉寻了一圈,也没瞧见婧瑛去了那里。
素心便悄声问道:“主子,奴婢去找找四姑娘?”
“不用你去。”黛玉轻声道:“你把水安家的给我叫来。”
“是。”素心答应着出去,不多时水安家的便在廊檐下候着。
黛玉在席上略坐了一会儿,太妃因见黛玉脸色依然不好,便担心真的有什么事。于是借口离开,到廊下寻素心,待问明了原因,太妃自然也皱起了眉头。因见水安家的在一旁,便吩咐她道:“你去凝瑞轩,看看四姑娘可在那里,做什么呢,只说我叫她呢,让她到我这里来。”
水安家的答应一声,不敢怠慢,急匆匆的去凝瑞轩。然凝瑞轩静悄悄的,只有几个看房子的婆子在院子里守着,水安家的问她们时,都说没见四姑娘回来。水安家的便急了,今日府上如此忙乱,她一个小孩子跑去了哪里?于是立刻叫了两个管事媳妇来,打发她们去各处寻找。不多时便有人带着婧瑛的教引嬷嬷气喘吁吁的寻到水安家的。水安家的便生气的问这两个嬷嬷道:“你们不好好的跟着四姑娘服侍她,如何自己跑了来?”
“哎呦我的妈呀,这四姑娘真真坑死人!她说要吃五芳斋的绿豆糕,因闲家里的是昨儿买的,立逼着我打发人去给她现买去。今儿这府上这么忙,哪有那跑腿儿的下人去买?我们因怕她去太妃跟前告我们伺候不周,又得了太妃的骂,少不得自己亲去买去,可这绿豆糕买回来了,竟找不到这四姑娘了。”一个嬷嬷手中拎着一包点心,满脸的汗水,咧着嘴抱怨。
水安见着嬷嬷倒也可怜,便对另一个问道:“你呢?难道买个糕点也要你们两个嬷嬷不成?”
“奴才原是跟着姑娘的,可姑娘说要去寻小郡主玩,不许奴才跟着,奴才哪里敢忤逆这小祖宗,哪回她在太妃面前撒娇,我们不得挨一顿臭骂?少不得依着她罢了。可刚才小郡主的奶妈子哭哭啼啼的,说是有要紧的东西不见了。我才问起她我们四姑娘呢,她却说没瞧见。奴才这会子可哪里去寻呢?”
“哎!你们这起糊涂东西,一个个的,倒是叫小孩子给耍了。”水安家的长叹一声,但也没有办法,这四姑娘的脾气众人都知道,她只当着太妃的面乖巧异常,若是想戏耍下人,那鬼点子是一套一套的,如今这府里头,最辛苦的便是服侍她的那一群奴才了。
“大娘,大娘,找到四姑娘了!”一个小丫头匆忙赶来,一边跑一边喊着。
“在哪儿呢?可曾有什么闪失?”婧瑛的随身嬷嬷都吃过亏了,于是忙转身问那小丫头。
“没什么闪失……只是……大世子和大皇子,还有二世子和二皇子都在那里,他们守着四姑娘不叫她动,让奴才来回水大娘。”
水安家的一听便明白了,忙对婧瑛的两个嬷嬷和两个丫头说道:“你们都跟我来!”
众人跟着那报信的小丫头左拐右拐,寻到了一所僻静的院子,这儿原是给下人住的,因闲置着,所以里面比较冷清。然当水安家的带着几个婆子丫头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