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却是水琛的罪过,少不得随公主如何责罚罢了。”水琛也不在意,只当是和纯公主跟自己开个玩笑罢了。
“别的也不罚你,只罚你把我后半首补上便罢了。”和纯公主把手中的狼毫往前一送,递到水琛面前,笑容里带着几分调皮。
“呃,这如何使得?”水琛为难的看看子律。
“你且替她续上,少不得一会儿再罚她也就罢了。切不好少了好诗。”子律微笑点头。
“既然二殿下这样说,琛也少不得放肆一回。若续不好,使公主前半首诗失色,还请公主莫要责怪。”水琛摇摇头,无奈的跨了一步,去看和纯公主的前半首:
泮兰沅芷若为邻,淡荡疑生罗袜尘。
昨夜月明川上立,却得夜风入寒襟。
水琛笑着摇摇头,对和纯公主道:“公主这四句,前面还好,后面两句有些悲凉了。身处富贵繁华,能自醒原是好的,却也不可太过悲观。琛勉强续四句,公主莫要见笑才是。”和纯公主点头微笑,水琛便挥手落笔,续道:
坐拥红云笑奈何,梦醒梦回又一春。
凡心洗尽留香影,冰肌玉颜笑娇嗔。
和纯公主便端了一杯酒给水琛,算是答谢他续诗之谊,水琛也不客气,接过来一饮而尽,二人相视一笑,转身散开。
一时林雨痕也有了,耿鹞翎只有了四句,水琛便先看雨痕的诗,子律便去坐在一边,看上去枯燥无味只一味往鱼缸里喂食的凤璿,悄声笑道:“众人都有了,为何小郡主还在这儿如此清闲?”
“都有了吗?”凤璿回首浅笑,“待你们看完了他们的再看我的也不迟。”
“难道你不好奇他们的?却一个人在这里喂鱼?这鱼倒是幸运的,比我们还幸运。”子律不看鱼,只看着凤璿白里透红的小脸,一时间感慨起来,若是子詹哥哥在此,她定是十分雀跃的,如今子詹哥哥走了数月,这小丫头也数月未曾展开过真正的笑颜。
“你怎么不去看他们的好诗?却在这里说些没用的?你若是羡慕这鱼,只管跳进外边拿水池子里去,保不定老天怜悯你,就把你变成了一条鱼。不过呢,你乃是皇室子孙,就是变成鱼,也该是条龙鱼吧?”凤璿笑看了子律一眼,把手中剩下的鱼食放回青花瓷罐子里,拍拍手,转身往人群里走去。
子律也不去看林雨痕耿鹞翎几人的诗,只跟着凤璿走到桌案前,看着她素手执笔,不疾不徐的一字一字写出来,且不说诗,只看这一手卫夫人的簪花小楷,便叫人赞赏不已。
水琛等人看完了诗,回头看子律全神贯注的看着凤璿的手转折抬点,便都凑过去笑道:“二殿下被我们小郡主的诗给惊呆了不成?”
凤璿终于收笔,众人细看时,却亦是一首七言律诗:
夕有洛浦凌波女,每每临风倦眼开。
玉瓣疑是宝莲盏,冰根定出谪瑶台。
嫩白应欺梅上雪,清香不让雪中梅。
原本痴人有花癖,晨昏对此久徘徊。
“好诗!”子律细细咀嚼诗中意境,竟觉得这首诗无论措辞还是韵味,都把众人的都比下去。
“这首的确是好,既风流别致,又不伤于纤巧,竟有几分母妃的风格,但到底不像。究竟琳儿跟母妃小时所经历的世事不同,这也就罢了。”水琛点点头,因凤璿是自己的妹妹,此时亦不便多说。
众人便都推凤璿为首,子律和水琛并列,待评论林雨痕跟和纯公主的两首诗时,子律笑道:“自然是雨痕妹妹的在前面,和纯原是跟谨王合作所成,已经有投机的嫌疑了,如何还能占先?”
众人听了,又闹着罚二人吃酒,最终还是耿鹞翎押尾,云碧琼原本就小,众人不跟她计较,只叫她给每人都斟满酒,也就罢了。却把耿鹞翎狠狠地罚了三大杯。
一时间,众人欢声笑语不断。秋茉怕众人吃了冷酒,便亲自过来瞧了,又嘱咐丫头们好生把酒烫的热热的,又留众人一并连晚饭也在此用了再回去。
子律便笑道:“夫人不必客气,我不知道他们怎样,我与妹妹是不能的,回头宫里关了门,我们可不要再宫门外冻一宿。”
秋茉知道宫里的规矩,便不勉强他们,只留着众人一直玩到天色渐黑,方叫管家派了二十多名护卫护送子律和和纯公主回宫。
因天色晚了,又飘起了雪花,水琛也不便多留,带着凤璿辞别了姑母,亦坐了车回北王府去。
水琛和凤璿坐了车,回了北王府,在二门处下车。却看见那边停着一辆大车并三四两常用的装东西的车,一群丫头婆子围在那里,唧唧喳喳的说着什么。水琛便笑问:“何事这么热闹?”
“小王爷,咱们二爷回来了。刚进家门……”
“二哥哥回来了?”凤璿惊喜的说着,便冲向了人群。
众人忙让开,凤璿便冲到林琨面前,(水琨过继后正式更名为林琨,在林家,众人都称他一声‘大爷’,但在北王府,众人依然称他‘二爷’。)看着身披绛绛红色羽缎斗篷的二哥哥,惊喜的说不出话来。
“咦?这是谁家的小姑娘?怎么出落得这么好看?”林琨惊喜的看着心爱的妹妹,故意打趣道。
“你不要说你不认识我哦!否则我和你绝交!”凤璿立住脚步,背着手撅嘴嘴巴看着斜上方的树梢。
“嗯……这不是北王府的小郡主吗?小的就是忘了自己是谁,也不敢忘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