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冥?”秦惊羽点着纸页,微微皱眉,“我听说过这个人,雷牧歌说他是个铁血皇子,处事雷厉风行,不可小觑。”
燕儿垂头轻笑:“雷郎将是没见过南苑之人吧,要是见了,大抵就不会这样说了。”
“难说,兴许哥哥和弟弟性格差距蛮大,不具可比性。”秦惊羽想了想,又道,“对了,提起南苑,我倒是想起,好久没去瞧瞧萧皇子了,不知他最近过得如何。”
“那个痴呆皇子,殿下还挺关心他的。”
想到那个萧焰,秦惊羽轻轻叹气:“挺好的孩子,可惜了。”几年前外公去看诊过,说是要恢复的话,所需药草繁多,有几种甚至长在极北苦寒之地,不易采摘,还须辅以针灸治疗,说是此症颇为奇特,他倒是愿意一试,这几年极少见面,也不知药草配齐没有。
“殿下不必惋惜,这是他的命,改变不了的。”
秦惊羽看着纸页又问:“为何不是南越皇帝萧远山来,却让他儿子来,没把我大夏放在眼里么?”
燕儿低眉垂眸道:“我听说,萧皇帝身体染病,不宜到场贺寿,是以让其子萧冥前来。”
“好吧,届时我倒要看看这位铁血皇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惊羽一目十行,将纸页上的各种讯息在脑中迅速过了一遍,暗记在心,末了,随意说到一句:“那木箱预备放在山庄何处?这程十三很是狡猾,让弟兄们谨慎些。”
“山庄没空地了,我与张庭商量,不予停留,直接送出城去。”
秦惊羽一怔:“干嘛这样急?”
燕儿淡淡一笑:“那东阳国主轩辕敖已经准备启程了,不早早送去,殿下这珠串酬金收得不踏实。”
“说得也是,不过……”
“殿下不必操心,此事我自有分寸。”
秦惊羽看着他沉着清淡的神情,挥手道:“好吧,你安排就是……对了,你吃过午饭没?”
“还没,赶着回来复命,没顾得上。”
“那还等什么,赶紧吃去啊——”秦惊羽见得他眼睑下的淡淡青晕,心头一动,关切道:“这两日没睡好觉吧?你先回屋去休息,我等下让汝儿给你送去。”
“殿下,我不困……”
“废话那么多干嘛?快回去睡觉,顺便把汝儿叫来。”
秦惊羽站起身来,将他推出门去,合上房门。
“殿下……”燕儿轻唤一声,不见动静,只得摇头一笑,转身离开。
没过一会,汝儿匆匆而来,身后还跟着一人,是雷牧歌。
这家伙一大早就来报到过,拉着自己问长问短,要不是自己赶着去上课,真不知被他罗嗦到什么时候,才隔半日,怎么又来了?
汝儿上前行礼:“殿下,雷郎将来了。”
秦惊羽朝雷牧歌点点头,算作招呼,随即把汝儿招来身边,低声道:“是,你去御膳房,就说我午膳没吃饱,叫他们弄些吃的,然后送到燕儿房里去。”
汝儿点头称是,领命而去。
雷牧歌是练武之人,耳力自然不错,将她这一番话听了个大概,不觉剑眉锁紧:“燕儿不是被关起来了吗,怎么,放出来了?”
“是啊,都关了两天,也该放出来了。”秦惊羽坐回案几前,给他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雷牧歌接过放在一旁,继续追问:“他什么时候放出来的?”
“今日一早。”
秦惊羽答完这一句,瞟他一眼:“你对他这样关心,直接去他房里询问吧。”
“我只关心你。”雷牧歌笑了笑,挨着她身边坐下来,揉着她的头发,长长吁气,“你知不知道,昨晚真把我吓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惊羽干笑两声:“什么怎么回事?”
雷牧歌直截了当道:“我查过,陛下从未在你身边安插有暗卫,那名灰衣蒙面人,武功高强,行迹诡秘,而且十分熟悉宫中路径,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他是我朋友啊,常来找我玩,自然熟悉路了。”两次给自己解围,等银翼回来问明姓名职务,定要给他嘉奖升职。
雷牧歌忍住脾气,又问:“那后来掳走你的那个人,程十三,又是怎么回事?你何时跟他认识的?你们这一晚去了哪里,在做什么?”
“程兄也是我朋友,在百花阁认识的,这丫小气得很,每次都是我帮他付的嫖资,呵呵。那个,昨晚嘛,我们也没做什么,找了处地方吹吹风,喝点酒,聊聊女人,谈理想谈人生……”
“羽儿!”
“啥?”秦惊羽挖了挖耳朵,无辜道,“我耳朵没问题的,你吼那么大声干嘛?!”
“程十三是江湖上有名的采花贼,恶贯满盈,声名狼藉,你堂堂大夏皇子,怎么能和他这样的人结交,还称兄道弟?”
秦惊羽呵呵笑道:“人生在世,谁能没几个酒肉朋友呢?”
“可是你不一样,你是女子……”
“我……是女子?!”秦惊羽哈哈大笑,去摸他的额头,“我说雷牧歌,你是昨晚酒还没醒吧?”
雷牧歌盯着她的眼睛:“你昨日明明没有否认。”
那是她沉浸男色一时疏忽好不好……
秦惊羽随手攀上他的宽肩,眨巴着眼睛道:“你对我雪儿妹妹一直念念不忘,我也很感动,但是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这么多年,还没顺变啊?”
“我一直觉得,雪儿没死……”
“雪儿没死,就是我,是吧?”秦惊羽接过他的话来,摇头叹道,“雷牧歌,李一舟那个庸医就算了,等我外公下月来京,我请他老人家给你好好看看,你的妄想症已经非常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