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亦没来由的一疼。
秦惊羽低低一叹,萧焰,她既然已经做了这么多,便不会介意再多加一笔。
转眸间,却见萧冥手持箭簇,搭在弦上!
啪的一声,箭矢朝着于承祖的心口,闪电射出!
这一箭,带出万钧之力,别说是个少年,就是头猛虎,也必穿心而亡。
只待这少年一死,南越守军便是群情激奋,所有的账都会算在联军身上,低迷的士气将重新高涨。
可惜,他低估了联军的实力,更低估了大夏第一勇士的本领!
没人注意到雷牧歌是在何处取的箭,几时挽的弓,只见得萧冥那只箭射到半空,忽然破空声起,另一支箭相对而出,力道大得不可思议,有道是弓弩有若满月,箭去恰如流星,恰好迎上对方的箭尖,两支箭大力相撞,跌落在地。
联军这边纷纷拍手喝彩,而南越守军则是不敢作声,很显然,萧冥之前的目标是人心,雷牧歌的目标却是箭头,力拔山兮,后来居上,在臂力准星上更胜一筹!
见萧冥面色微变,底下秦惊羽忽然低道:“萧大皇子这一箭,莫不是要杀人灭口?”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又很是小声,却令得那一直目不转睛盯着萧焰的于承祖身体一震,如醍醐灌顶般,脱口叫出:“啊,我知道了,他就是独醒客!”
刹那间,原本被绑的手脚倏地舒展开来,他指着萧焰,怒不可赦:“就是他,把穿山的捷径泄露给大夏皇帝的,他们还半夜密谈,传送情报,他是奸细!是叛徒!”
听得那一声独醒客,秦惊羽神情自若,而她身侧两人,却变了颜色。
萧焰,原来他当时就在石屋之中,那他们醉倒昏睡的时候,他和她……
萧冥也是脸颊微微扯动。
独醒客,他皇弟幼时自封的名号,他身为兄长,岂会不知?
如此说来,葫芦谷之战,输得蹊跷,也输得理所当然。
下意识侧头,却在颈项转动之前,弃了动作——
风如岳近在咫尺,这兄弟间的疑惑,再怎么也要避开外人,关上门来解决……
但天不遂人愿,那少年下面的话更加惊人:“就是他,把穿山的捷径泄露给大夏皇帝的,他们还半夜密谈,传送情报,他是奸细!是叛徒!”
一石激起千层浪。
南越守军脸色骤变,灰败得如同脚下的山岩,漫山遍野皆是窃窃私语声。
萧冥唇角勾起,怒极反笑。
穿山的捷径!
连他都不得而知,他这宝贝弟弟,居然拱手送人!
倒教他,如何相护?
风如岳缓缓转头,面向萧焰,满脸皆是杀气:“难怪,本王觉得你面熟,原来你就是当年那个小太……”
山风吹拂,他的话断断续续传来,秦惊羽听得一怔,还没想得明白,却见萧焰衣袖一翻,白光闪动,掌心紧扣的数枚柳叶刀尽数射向风如岳的胸前!
竟是致命一袭!
这样的杀着来得着实太快,迅如闪电,周围人等都看傻了眼,就连站得最近的萧冥,也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全无时间阻止。
说时迟那时快,伴随着一声怒喝,风如岳一个旱地拔葱,从山坡上平平跃起,同时双腿连环蹬踏,将柳叶刀倒踢得直飞回去!
北凉王的实力,屈指可数地,在世人面前展现。
萧焰闪身避过那倒飞而来的刀尖,下一瞬,便被风如岳的数名侍卫持刀缠住,而就在此时,头顶黑影罩下,却是风如岳眼露凶光,狠狠一刀劈来!
眼见就要血溅三尺,刹那间,一道白影横插过来,萧冥护弟心切,本能出手,长剑格住钢刀。
就在此时,萧焰突然飞身跃起,软剑在手,抖得笔直,趁风如岳被萧冥挡住,剑尖朝着他的左眼直刺而入!
先前只是虚晃一招,如今才是真正出手,雷霆一击!
“啊——”
鲜血飞溅,风如岳勃然大怒,飞起一脚踢在萧焰胸口,令他跌落在三丈之外。
“好啊,原来你们和大夏联合起来算计本王——”风如岳捂住伤眼,朝萧冥厉声质问,“萧冥,你便是这样对待我北凉远道而来的援助么?!你好,你真好!”
“王爷,你听我解释……”萧冥回过神来,赶紧去扶,却被他一掌推开。
“有什么好解释的,大殿下,不是你让令弟来见朕的么?”秦惊羽在底下哈哈大笑,无疑更是火上浇油。
“王爷,你莫听信他满口谗言……”萧冥着急解释。
“好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个道理本王还是懂的!”风如岳恨恨看了眼从地上慢慢爬起的萧焰,目光再转向萧冥,血色狰狞,凶神恶煞,“今日之仇,本王记住了!你们听着,有朝一日,本王定会血洗前耻!”说罢朝部下一招手,“我们走!”
“王爷留步!王爷!”萧冥连声呼唤,风如岳盛怒之下,并不理睬,带着侍卫几个起落下到底下平地,翻身上马,竟是率众从崖口而出,策马远去。
一时间,马嘶声声,奔腾如雷,万众北凉大军从虎啸崖分出,朝北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