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清的女儿身只有张春,张二娃二人知晓。
贤妃奇道:“长孙太医?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他人呢?”文儿率先反应过来,扯扯贤妃的袖袍,递个眼色给她,文儿道:“娘娘难得不记得了?宫中的确有位长孙太医,只是到如今还未正式上任,医术可是一流的。”
“啊……我想起来了,没错,她的医术果然不错。”贤妃终于明白过来,回神朝讣大人道:“大人,长孙太医人呢?”
讣大人道:“还在张二娃家中,快马加鞭下来,身子有些受不,他实际比你们早到半个时辰。”
贤妃心中好生感动,文儿亦是沉默,跳远张二娃家中,心中不是滋味。贤妃躺在卧榻上,幽幽道:“我儿死时,我曾厌恨过她,在我看来,她一直都是势利强势的女子,前脚我儿刚走,后脚她便迫不及待的和廉亲王打得火热。如此看来,她心中还是有我儿的。”
文儿没有开腔,贤妃继续道:“我知道长孙清惹你厌,其实她人不坏,只要你对她好,他也会对你好,她这人啊,就是贪念权势罢了,如此明目张胆的贪念,性子还真,不比宫中一些女子暗地玩弄阴谋的强。”
文儿知道贤妃想起自己的旧事,轻声道:“娘娘,其实奴婢没有厌恨长孙亲督,只是对她有些看不惯罢了。”
贤妃淡淡一笑,道:“喜欢你的人有,不喜欢你的人也有,这事无法强求。”
长孙清占了张花的闺房,张花只好在柴房打地铺,半夜长孙清醒来,朦胧睁眼,就见周遭一片漆黑,接着月光,恍然发现这仿佛是见房屋,回忆当前,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
心中激动难耐,摸索的穿好靴子,长孙清已经大约可以看清身旁的一切,待她好不容易出了门,又见一漆黑一片,待她视线稍好一些,走出屋子,赫然是月光满地的院子,此处蛙鸣声四起,长孙清才愣了愣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此时正是三更半夜。
忽的,一个熟悉声音响起:“喝,你是谁?”
长孙清犹如触电一般,浑身一抖,抑制心中喷发的激动,转身看去,就见月色下一挺拔身影一动不动,那股熟悉的味道长孙清至今也不会忘记。
“问你话呢。”
晃眼之间,她想起他们见面时,九皇子嚣张的气焰,霸道的唤她名字。眼睛一热,长孙清柔声道:“你不记得我了么?我是长孙清啊!”她没有报多大的希望他能记得她!心中隐带绝望,长孙清缓步朝他走去,黑暗之中,只瞧见他一双如火的眸子。
如火?长孙清停下脚步,就见那黑影猛朝自己扑过来,欢喜叫道:“啊,你就是我娘子了?”怀抱依旧如此,长孙清仿佛回到阔别依旧的地方,用力的怀抱明显粗壮的腰身,问道:“娘子?什么娘子?”
九皇子使劲的搂着她,疑惑道:“我一听你的声音,觉得十分熟悉,又听你说自己的名字,我忽然觉得你就是我的娘子。”月下哭诉情肠,也不为过,长孙清顿时激动地泪流满面,道:“你记得我。记得我。”
前世的姻缘,今世的果。
长孙清抚摸着明显已经粗糙的双手,心如针扎一般的难受,想起他生来受尽宠爱,何曾受过这样的罪?喉咙处堵满千斤重的大石,泪险些落下。
“明儿当着外人的面可不许唤我娘子,知道吗?”揉着他满是老茧的手皱眉道:“要唤我长孙大夫,我是特意来给你治病的。”
“哦。”低低不愿道一声。借着月光,长孙清瞧见他半张俊美的面容带着委屈与复杂,心底一柔:“等你以后恢复记忆了,就什么都想起来,等没人的唤娘子还是可以的,可千万不要让人听见了。”
“娘子。”黑漆漆的眼眸流光溢彩,泛着比月亮还要得亮光,长孙清对他的了解,此刻定时眉开眼笑,月光阴影下的嘴角儿微微扬起,动人之极。
轻轻浅笑一声,算是回应了,二人坐在石磨旁的长条凳上,长孙清问道:“你在这里生活如果,怎么过来的?”
九皇子嗯了嗯,似乎在想说词,道:“我只知道每日都很辛苦,有做不完的农活,每日起早贪黑一天下来什么都不想的到头就睡。起初我什么都不会做,什么都不知道,张老爹一出活,就带上我,让我学着,久而久之我便学会了。就这样,我们开始生活了。”
话中听着仿佛极为愉悦,长孙清想,倘若要是他知道自己是皇子身份,不见得有今日的愉悦。长孙清淡淡道:“是么,你就没有想过自己是谁?追问自己的生世?”
“起初想,后来就不想了。”声音比这满地的月光还要轻,长孙清鼻子一酸,仰头看着月光,没有声音,想起失去他的消息,得知他再也也回不来时,当时的心情好似置身于炼狱中……
“娘子能告诉我,我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么?我们怎么认识的?”月光下,他挑挑眉,声音异常兴奋激动。
长孙清道:“这个问题我暂时还不能回答你,你的病好了,自然是知道一切了。”
九皇子沉默片刻后道:“我这病能治好么?我上次去给张老爹打酒,偷偷问过大夫了,大夫说,这病是治不好的,而且我这张脸。也治不好的。”
长孙清吸吸鼻子笑道:“谁说的,他们治不好,就代表我也治不好么?往日你是最信任我的。”长孙清最后一句话让九皇子成功闭嘴,他虽失去记忆,并不代表他就是一个傻子,长孙清刻意的情绪,他怎么会听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