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清粥在咽喉处堵得难受,贤妃也没有喝粥的心思,挥手让宫人将粥撤下,视线看着九皇子和长孙清,心中叹息一声。此时汤浴已备好,长孙清推推九皇子,九皇子起身离开。
“我在想,倘若我儿记忆还在,他兴许今晚会同意了廉亲王,退位。”贤妃目光幽沉,转瞬即逝的离苦:“我一直都不明白,皇上为何将皇位传给了我儿。要是晚几年,我儿有了能力,博得皇上赏识,这传位遗诏我也许还能信几分,如今……”
长孙清道:“当宣布诏书时,我的的确确惊了好大一跳,皇上毕竟有皇上的心思,圣意不可违背,圣心不可揣摩,皇上做出的决定总会让人出乎意料,了解皇上的人我不知道还能有谁。明日我上邵阳殿去看德安公公,他侍奉皇上多年,皇上的深意他怎么说也能猜出几分。”
贤妃点点头,长孙清看她一眼,道:“娘娘也累了,歇着吧。”
门推开,九皇子已经半趟在卧榻之上,含笑的注视立在门口的长孙清。相处几日,长孙清对半张丑颜的九皇子已经习惯,走近卧榻,宽衣解带,露出中衣来。
“早些睡吧,明儿起你就要和夫子们学习治国之道!这事可不能马虎。”长孙清轻柔的拍拍她的面颊。九皇子问道:“那你做什么呢?”
长孙清略一顿,道:“我明日上邵阳殿一趟,还有就是和贤妃娘娘商议,寻个时日你好登基,国不可一日无君。”
九皇子道:“你日后事情办完了,可否过来陪我?这皇宫内的事,我知晓甚少。”话中带着恳求之色,长孙清思索片刻道:“这可不成,我们如今走得太近,被廉亲王等人察觉,可得抓住你的小辫子不放。”
九皇子立刻拉下来,面容不悦。
长孙清好笑道:“不过,你只要登基为帝,我是邵阳殿的亲督,日日和你在一起都没有关系,毕竟我们那时可谓是名正言顺。”
隔天一早,早朝,廉亲王一派的官员纷纷称病在家,一连二日亦是如此。九皇子对此事的态度保持沉默,九皇子一派的官员如今纷纷热烈拥护,有的甚至受到廉亲王一派官员的排挤和打压,如今大朝中,可谓是乱成一窝蜂。
长孙清和贤妃商议登基时日,贤妃算算时日,最快也要半月后,这时日比长孙清预料的还要早,心中满意道:“最好越快越好,这朝中不可缺少君主。”
这登基时日就这么定下来了。
来邵阳殿,长孙清寻来德安,才短短数几日,德安已经不再是那含有锐利双眸的老公公,他安静如风。长孙清和他一道走在回廊之上,长孙清问道:“德安公公许久不见,可好?”
德安点点头算是回应,长孙清又道:“我今日来,想问一问有关先帝之事。”一提起先帝,德安公公终于来看来精神,道:“长孙亲督想要问什么?”
“德安公公服侍皇上多年,虽对皇上的性子不能了如指掌,却多少也了解,皇上传位于九皇子,公公可知为何?”长孙清问道。
德安公公仿佛认真思量半响,道:“长孙亲督所闻,老奴不知,老奴只知晓,皇上疼爱九皇子有目共睹,而且,皇上也十分的欣赏九皇子。”
长孙清道:“皇上对廉亲王如何?”
德安公公道:“皇上对廉亲王十分的器重,廉亲王的能有皇上有目共睹,可奴才觉得,皇上对廉亲王只有欣赏罢了。皇上很少在老奴耳前提道廉亲王,九皇子倒是天天天天提起。”
雍治年48年8月中,新帝九皇子顺旨登基为帝……壅圣帝!
九皇子如今容貌特殊,长孙亲做了一顶珠帘帽,珠帘纷纷垂落,遮蔽了原本的面容。九皇子欢喜得不得了,登基大典八月十六日举行,天还未破晓,就有人陆陆续进来未九皇子梳洗,长孙清含笑的站在一旁,直至穿上明黄腾飞的飞龙,长孙清的笑容才缓缓褪下。
九皇子失忆,在张家村一呆便是半年,现在长孙清才发现,人已经成熟不少,不骄不躁,性子恬静。站在眼前的九皇子一身高贵无法触摸的明黄龙袍让长孙清生出几分怯意,这位比她小的皇子,终于登基。
就皇帝道:“如何?”
长孙清淡淡一笑,这身龙袍可是半月前连夜赶制,十分合身,九皇子心思细腻,察言观色道:“清儿,你怎么?”
长孙清摇摇头,九皇子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长孙清心中叹息一声,瘪瘪嘴儿:“今日你一过,就不在是九皇子,而是皇上了。”二种身份,二种心境,长孙清心中说不出的滋味,九皇子心中明她所想,上前正要搂着她,她一推,道:“不要过来,弄乱了衣衫,可没有时间整理。”
九皇子身旁的贴身小太监小数子也换上新袍,伺候九皇子一道朝拜,长孙清是内殿宫女,登基大典她想伴他左右,可宫规不成。亚公公是邵阳殿总管,登基大典由他一手操办,长孙清再一次瞧见他优雅从容的性子。
在尚香宫,传入一消息,廉亲王一派臣子并没有参加登基大典,贤妃一听,怒气横生道:“廉亲王这些人,太过分了!”
长孙清倒是无所谓的笑笑:“这个倒好,免得生事,惹得众人不快,让新帝难堪。”贤妃一想也是这个理由,倘若他们合起来给自己儿子难堪,那可是闹了大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