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傍晚时,长孙清的轿子落在一处府邸,此时的长孙清已经浑身酸痛,女婢熟门熟路的带她去梳洗,廉亲王则是将马儿交给一旁的奴才,这时走来一侍卫,在他耳旁低低道:“王爷,皇上今晚已经回宫了。”
廉亲王稍稍一犹豫,点点头道:“我们今夜回宫。”
到了晚膳,长孙清因身子倦,吃了一小碗,廉亲王将她最喜欢吃的菜放她面前,道:“多吃点,你最近都瘦了。”
昏迷三月,能不瘦么?长孙清瞧他举措,也不想扫他的兴,便又慢慢吃起来,果然,廉亲王心里极为高兴,便开始询问长孙清跳河以后的事情,长孙清觉得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便实话实说,廉亲王点点头。
对廉亲王送给明珠的那百两黄金,长孙清心中一直怀记在心,仿佛欠了廉亲王一个大人请,等她待产完后,得想个法子将这黄金悉数还给廉亲王才好。
府外已经准备好了良驹,廉亲王漱了口,净了手,看着长孙清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面色柔和,复坐了下来,轻声道:“你安心在这里住着,我有时间便来看你,皇上那边我也会通知,产婆我会多找几个,找最好的。”
长孙清淡淡一笑道:“那就有劳你了。”原本,她还以为,廉亲王对她的存在一定会守口如瓶,岂料到他这么坦荡,心中倒颇觉得意外,打心底缓缓流露出感动。柔声道:“路上小心点。”
廉亲王刚才心中还觉得烦闷,听她这么一说,心境霍然明朗,扯出难得一见的微笑,道:“你放心便是。”随即带上侍卫等人回宫。
廉亲王素来没有皇上俊美,可眉眼之间的霸气是谁也不敢漠视,任何人也不敢在他身旁放肆。待他走后,长孙清看看这饭菜,最终还是一口也没有吃下。
廉亲王府,尹龙儿正在看书,听见有人来报,说青夫人怀了身子。那禀告之人小心翼翼的瞧着她,看着她的神情。尹龙儿的心徒然收紧,疼痛难忍,面色倒是十分的平静:“多派人几人好生伺候着,半点马虎不得。”
前些日子,廉亲王宠爱这青夫人可是过头了,一连好几月。府上只有她这正妃,歌夫人和青夫人。歌夫人生了女儿,传闻说她已经失宠了,尹龙儿去见她时,她眉眼清明,并没有因失宠而显得清咸。心中微微诧异。
刚过门时,有人便悄悄告诉她,这青夫人和宫内的长孙亲督张的颇有几分相似,唯独眉眼神韵不同。她倒是好奇,唤来青夫人一瞧,只觉眼前女子眉清目秀,姿色平平,犹如南方小家碧玉一般。
宫内长孙亲督她也有所耳闻,虽称不上一个传奇女子,可听闻也颇多,她先是宜妃的管事,而后又做起了贤妃了管事,这可是因为和如今的皇上有暧昧关系,被太后责罚五十大板,才间接的上了贤妃那里。
她医术过人,当年先帝中毒,她曾入宫过,可惜那时邵阳殿不是任何人想进去就能进去的。她的传言便从邵阳殿说起了,仿佛,她和邵阳殿有着渊源一般。
先帝对她十分宠爱,传说她曾用魅惑之术迷惑了先帝,从此以后,先帝对她留恋不已,以至于事后将传位诏书这等重要之物交于她手中,颁发一本从来没有过的赦免令,将她设为百年以后,第一位大宫女亲督。如此轰动的三件事,长孙清,拥有开国复姓的女子,便开始走进人们视线。
皇上登基才短短几月,对她更甚。有人说,这就是一种乱仑之爱,可又有谁知道其中真正缘由呢?尹龙儿笑了笑,又分讽刺。
廉亲王府得宠的青夫人,也开始被人们所传扬,廉亲王心中喜欢的原来是朝中长孙清,以至于寻个替身得心中安抚。尹龙儿嫁廉亲王时,她的母亲曾今交代过她,男人,有一个爱的女人,有一个重要的女人,你既然不能做他最爱的女人,便要做他最重要的女人,让他处处离不开你。
月华如水,尹龙儿梳洗完后,坐在院中弹琴。她入府已经一年多,身子也没有半点动静,尹府借着与皇上之间的暗斗,多次暗喻让尹龙儿怀上孩子,只可惜……他根本不曾吃着一套。她回娘家,母亲便让大夫检查,大夫摇摇头道:“廉亲王妃的身子很好,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母亲问是否有房事,尹龙儿点点头,母亲暗自思量后,才惊讶脱口道:莫不是天生无法生孩子?”这种病是有的。尹龙儿心中摇头,虽然有房事,可事后喝的那苦药又是何来?
“去叫管家过来,我有话问他。”尹龙儿道。
管家片刻便到,尹龙儿问道:“你可知爷这一两日上那里去了?”管家摇摇头。
深夜,廉亲王回了皇宫,皇上还未歇息,正在御书房内。廉亲王点点头,扯下披风交给宫人,朝御书房走去,他的步伐生听起来极为安慰,皇上正在临帖,临摹的正是长孙清临摹过的帖子。
廉亲王未经通报便入了御书房,皇上也不看来人,道:“四哥来了。”自皇上登基失忆以来,极少唤一声四哥,这声四哥,相比有所求。廉亲王轻轻嗯一声,随意找一处地方坐下,索才命人上茶伺候。
皇上放下手中毛笔,理理袍子,同他一道坐下,问道:“四哥今夜这么晚过来,又事?”廉亲王也不多话,只是轻抿一口温热的茶,好半天才从怀中摸索出一块玉佩递给皇上。皇上接过一看,面色大惊,惊叫道:“你找到清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