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清不敢多说话,廉亲王自顾自道:“当时我便给秦儿算了一卦,说秦儿乃是寻常之人,人生坎坷,若不及时制止,日后不堪设想。”
长孙清心中明白几分,因为秦儿这一卦,所以懋儿才有今日?廉亲王想必已经猜到长孙清心中所想,摇摇头道:“不是这样的,你了解我的为人,我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人,一个卦而已,何能左右?”
长孙清心中一惊,她离开宫的一个月,想必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紧紧盯着廉亲王,廉亲王闭上眼,不看她,神情是酸楚和痛苦。
“听闻有你的消息,先帝便让我上了寝宫……”
那时候,廉亲王还在邵阳殿偏宫,武阳宫整理朝政。
长孙清眼前一黑,廉亲王下面想说什么,她已经能猜到几分,果然,廉亲王道:“先帝坦露真言,懋儿并非是我的孩子!而且……”
长孙清浑身颤抖的可怕,听着廉亲王道:“先帝跪下求我,让我放过懋儿,照顾好你,今生他只有这两个愿望……”话中少有的哽咽。
先帝一直是廉亲王疼爱的弟弟,一直都是!长孙清浑身已经瘫软在廉亲王怀中,她心中呐喊着,她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做错了?为了自己,将九皇子扶上宝殿……不过,她没有错,因为,九皇子的父皇已经有了打算,她只是做了一个推动作用罢了!
廉亲王搂着她,话中很柔,道:“少年时觉得,那位置,本就是属于我。如今觉得,这位置做起来何其的难?我……也就看淡了。”
长孙清在他怀中已经喘息不止,抽抽搭搭满是眼泪,廉亲王低头看着她道:“要是真觉得如何补偿我,就答应我一个要求,至于什么要求,日后我在告诉你。”
长孙清点点头,别说一个,十个都愿意。
到了草原,长孙清直奔擦赫尔家族,四处打听才知道,擦赫尔家族已经搬迁偏南,长孙清沿南寻去,她和廉亲王共骑一匹,索才和菲儿一匹,侍卫们娓娓骑马跟随。菲儿第一次来草原,又是第一次骑马,又是叫,又是喊,弄得索才满头黑线。
长孙清朗声笑道:“我发现了一个秘密。”廉亲王俯身,显然没有挺清楚,长孙清再说一遍后,指指身侧的菲儿和一脸无奈的索才。廉亲王挑挑眉,长孙清眨眨眼,这事二人便这么决定了。
沿南,果然来到一个部落,恰好一个妇人装扮的女子骑马朝这里奔来,看见汉家人,圆腔的汉语问道:“你们是谁?”
长孙清瞧那妇人端庄美丽,即便十几年过去,依稀能寻见当年美娜的影子。长孙清心中一喜,扯下面纱,笑道:“不认识我了?”还特意俏皮的朝美娜眨眨眼。
长孙清面容未多大改变,美娜盯了片刻后,惊讶道:“你是闻夫人?”长孙清点头笑道:“你终于认出我啦。”美娜抬头打量将长孙清圈在怀中的廉亲王,觉得此人英武不凡,贵气无比,道:“这就是你夫君?”
索才和菲儿猛然被呛着了,你咳嗽一声,我咳嗽一声,最后索才狠狠拍拍菲儿的背:“别咳了,胆都被你咳出来了。”菲儿吃痛,狠狠地盯着索才,眼神道:你给我等着。
长孙清不知如何是好,廉亲王只是微微一笑,点点头。美娜欢喜的拍手道:“闻夫人随我来,我带你去见我的母亲和父亲。”一扬马,长孙清跟在身后,忽然索才传来一声惨叫,长孙清闻声看去,就瞧菲儿狠狠咬着索才的手背。
忍不住笑出声来,爱情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美娜已经嫁人了,今日回娘家,恰巧与长孙清撞个正着。明珠正带着自己孙子,瞧见长孙清和廉亲王进账,稍稍一愣,美娜道:“怎么,母亲不记得了吗?”
明珠怒道:“胡说。”长孙清笑道:“我是闻夫人啊。”
呵呵笑几声,明珠道:“记起来了,记起来了,来,快来坐。”瞥眼见廉亲王,心中想着他的身份。那日葛府,长孙清以一玉佩脱困,后来让丫鬟形容了玉佩样子,一打听,才明白这玉佩乃是宫中之物。葛老爷在朝为官的朋友来拜访,说这是当今皇上的玉佩。这下可把他们吓得不轻。想着长孙清离开时,大方的送给他们金子,就知晓长孙清身份不简单。
“这是闻夫人的夫君。”美娜道。
菲儿和索才连同侍卫们一起进了另一帐篷,明珠和长孙清说着进来十几年的状况,巴尔文已经去世,达尔已经成婚,美娜已经嫁人了。达尔的夫人是草原上的美人,给达尔生了三个孩子……
夜幕降临,长孙清和廉亲王在侍卫的陪同下出去散马,廉亲王奇道:“为何要骑马?”长孙清翻白眼,不做声。难道想告诉他?草地上,羊儿和牛儿等牲畜的黄金较多么?二人自然是共骑一匹马,长孙清摸着马儿,迎面吹来的全是青草气息。
“十几年过去了,草原依旧是草原,没有变成大海。”廉亲王附和道:“大海依旧是大海,没有变成草原。”在长孙清眼中,廉亲王一直都是个严肃正统的人,不会开玩笑,不会说笑话,也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更不会像先帝一样耍赖皮。无人敢在他眼前放肆。
时间果然是个好东西,人随着时间变化而变化,廉亲王已经不再是以前,他更加懂得了生活意味。“我们在这里呆上多久呢?”长孙清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