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中疯狂的呐喊,十几年了,她为他做牛做马,尽心竭力,到头来,她什么都没有得到!什么都没有的得到。才这么一晚上,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见那个女人么?
越想,脑中越痛,眼前已经有些模糊,宫女扶住她,瞧那贴身伺候的丫鬟放下手中的锦盒拔腿就跑。靠在身上的廉亲王妃面色犹如失去最珍惜的宝贝,又悲又痛,扶着宫女哭出来,痛惜道:“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宫女一动不动,对高雅的廉亲王妃她不敢多说半句。
失魂落魄的坐在一凉亭处,也不上宜妃那头,怕自己狼狈样被人瞧去,宜妃又有的说了。安静的靠一看,一抬眼就能见着皇宫最大,最金碧辉煌的宫殿……邵阳殿!心中扯出一抹口子,皇上的母亲想必是……长孙清。
为皇上做出的种种事迹来讲,长孙清已经超出一个大宫女处事的原则……不是她还能有谁?
一宫女忽然步履匆匆而来,一边拭汗,一边朝尹龙儿道:“廉亲王府传来话,说廉亲王未归。”
这话终于将她最后信仰崩塌,她面无表情的盯着邵阳殿,许久,缓缓勾出一抹笑意,皇上是该知晓他亲生母亲是谁了!这深宫之中的秘密也该让人知道了!
我今日一切的一切,皆是由爷,你引起。
上了邵阳殿,皇上正用早膳,小数子命人多添加一双碗筷,尹龙儿道:“小数子公公且先退下吧,我想单独和皇上一道用膳,我们……母子已经许久不曾坐在一起用膳了。”
小数子不疑,点点头退了出去。
皇上见着母亲,很高兴,一口一个母亲的叫唤,尹龙儿心中滋味难熬,忽见皇上眉开眼笑的神情……如先帝如出一辙!她豁然惊得起身,仿佛抽丝剥茧一样……
为何皇上闹身世时,他能安稳不动,眼眸闪过的黯然可是为此?
怒气充满心脾,她哆嗦的站起来,心更痛的无可附加,皇上是先帝的孩子!皇上是先帝的孩子!难过那日皇上会说,无论他是谁的孩子,他流下的都是最纯正的血脉……
莫不是皇上已经知晓了?他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身世?所以那****特意进宫安抚他,他却看的开,想着,她道:“皇上的身世已经知晓了?”她也只是试探而已。
“身世?”皇上复道。
瞧他神情,看来是不知道了!尹龙儿故作惊讶的捂住嘴,惊慌道:“没什么,没什么,皇上听错了吧。”
皇上扯住她的手,问道:“母亲大人快些告诉朕,朕的身世到底如何?”顿了顿道:“虽然民间传闻朕并非是父亲的亲子,可朕不信,心存疑惑至今,母亲大人今日既然挑起了话头,那就快些告诉朕。”
孩子果然非自己亲身!手腕上的疼痛传来,这个孩子打进宫开始对她就冷淡许多,她却视他如亲子,关怀到了心坎上,可……
“我不是你的母亲,很有可能,廉亲王也不是你的父亲!”瞧了瞧皇上的神情,尹龙儿大快人心,对她而言,所谓的沉默爆发便是如此,心绪大起落大后,她也缓缓迷失了自己心智。
不愧贵为帝王之尊,皇上面色煞白,神情极力暗自隐忍,道:“那朕的父母是谁?”
低低的嗓子仿佛用尽皇上所有力气,尹龙儿心中闪过不忍,也仅仅刹那间,她道:“最有可能的便是长孙亲督和先帝,你的模样和先帝很相似,所以大家才认为,你并非是廉亲王亲子。先帝十分俊美,一次被手足陷害失去了容貌,你上早朝曾经带过的珠帘皇冠则是先帝所物。”
皇上侧头阴阴问道:“为何说朕的母亲是长孙亲督?”
尹龙儿微微一笑,道:“这个不是很清楚,当年我初嫁给廉亲王不久,爷就带回一孩子,那便是你,你的母亲为何是长孙亲督,其中深意就要靠你自己去想了!女人是成不了大事的,唯有靠男人。”
这话显然话中有话。
“不可能……”皇上道:“长孙亲督怎么可能会是朕的母亲,怎么可能?”
犹如排山倒海的气势,皇上终于夺步而出,这句话,侯再门口的宫人们听得一清二楚,小数子被一人叫去,隔着殿门口几步之遥的距离听见了这句话……
他彻底傻了,下个就见皇上带着怒起走出邵阳殿,小数子首先想到的便是守在门口的工人们,冷声道:“把听见的都给我统统忘记。”随后喊着皇上,寻皇上去了。
宫人们面面相觑,今日听来的消息可真是惊天动地!震得他们晕乎乎的。
尹龙儿出了邵阳殿,站在台上看着,迎风而来的秋风凉意冷的让她一抖,身子,脑子已经麻木,就连手已经没有半分知觉。
靠在柱子上,她的心豁然一空,身体似一躯壳,她告诉自己,刚才她一时愤怒,终于做出了一个无法挽回的局面!这既是她心中所想,也是她心中所不愿。
浑浑噩噩被人扶,对准了焦距,一见是自己府上的丫鬟,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那丫鬟哭的直打嗝,道:“皇上跑出来的时候。”那这么说,皇上大喝那一声她也听见了?
“你来做什么?”尹龙儿尽量不让双腿颤抖,倾身靠着丫鬟,丫鬟仿佛世界崩坍了一样,哭道:“爷昨夜上文大人那头去了,一早在那里歇息了,现在才回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