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谈之中一如既往,皇上心中缓缓松一口气,道:“起吧。”
“谢皇上。”
看着桌上美酒佳肴,果然有长孙清喜爱的饭菜,舞昭仪暗道自己机灵,长孙清坐下,宫人立即给添加一副碗筷,小数子在一旁忙的不亦乐乎,仗着和长孙清的关系亲,饭间询问长孙清一路长可有什么趣事。
长孙清将自己所见所闻一一讲述,望博得众人一笑,舞昭仪面色有些泛白,长孙清不漏痕迹的在桌下踢踢她的脚,舞昭仪回神后对长孙清露出感激一小。其中大意各自心中明白。
“皇上,我想和你商议二件事成么?”接过宫人丰上的酱料,长孙清夹块鸡肉问道。
皇上面色一沉,道:“倘若姑姑想和朕商议亲征之事,朕绝不同意。朕已决定下月中带兵出征,任何人不得阻拦。”小数子在身后急得直跳脚。
长孙清眨眨双眼,摇头道:“这是皇上自己做的决定,我不想多说什么,只是想说,皇长公主大你一岁,如今十八岁了,是该到了出嫁的年纪,昨年她上民间寻了一位良人,我觉得人不错,家境也可以,虽然配不上公主,但也是两情相悦,长公主对他又是喜爱,这婚事就让他们办了吧。”
小数子在皇上身后努力得眨眼睛,长孙清一概漠视。
皇上见长孙清不拦着自己,心中一半喜一半苦,又听长孙清念及长公主得婚事,心情既不乐意,不过一想到自己不答应,长孙清也有法子,便道:“成,这婚事朕就是他们的主婚人。”见长孙清弯弯的眼睛,皇上露出笑容。
“我身旁贴身宫女菲儿,一入宫就一直跟着我,都十几年了,年纪已经三十几岁了,若不嫁,我算是一个罪人了,耽误了她一辈子的婚姻大事,好在廉亲王身旁的随从索才看的上她,那丫头也喜欢,于是我便决定将她嫁给索才。”
“嗯,准了。”皇上慢条斯理的吃着盘中的糕点,抬头问道:“还有红线么?”他的面色不大好看,长孙清直销他心中不悦,于是道:“就这二件事情,不过还有一件事,颇为重要!”
“什么事?”瞧见长孙清神色认真,皇上面色整肃问道。
“皇上既然亲自带兵打仗,不如将舞昭仪一并带去伺候你吧。”长孙清极为认真的说道。身旁的舞昭仪似乎没有料到长孙清忽然提起自己,更没有料到长孙清提出这等要求。
“这是带兵打仗,怎么可以带上女子?”皇上怒道。长孙清皱眉道:“怎么不成?女扮男装,她不是不可以,只要她肯吃苦,这点事情还难不倒她。”
身体纤弱如微风,一看就是娇柔的小姐,怎么可已经经受女扮男装出兵打仗?不光说是伺候皇上了,就是这一路跋山涉水已属不易。皇上豁然起身,怒视长孙清,长孙清含笑而望,道:“这件事我很坚持。”她一出口这话,无人可以改变她的决心。
皇上一甩袖袍,脸色已经不能用冷若冰霜四字形容:“要是让天下人知道了,朕的颜面何在?他们会说朕什么?就连打仗都离不开温柔乡?”小数子也认同长孙清此举不成,连忙点头,想要附和,长孙清道:“你闭嘴。”
“皇上,舞昭仪是你娶回宫的女子,她怎么不能与你同甘共苦?共患难?你忘记了花木兰么?她替父从军,迎战杀敌,丝毫不畏惧?你说不曾,你怎么不问问舞昭仪是否能办的到呢?”长孙清拦住皇上的去路,这个孩子果然不好糊弄了。
“皇上,臣妾愿意同皇上一道北上,跟着皇上同甘共苦,共患难。臣妾决计不会让人知晓臣妾是女儿身的事实……请皇上带臣妾一道去吧。”跪在皇上面前,扯住皇上的袍摆,扬起头,这般娇嫩的人儿如何吃得了这等苦?
长孙清看着舞昭仪,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她,的确是要时间的磨练,现实的捶打!同甘共苦,共患难过的夫妻才更懂得珍惜……她也是为了皇上好!
高城墙外战鼓雷鸣,皇上一身戎装骑上雪色白马,英俊威武!白马嘶鸣一声,众马儿纷纷响应,皇上身旁一匹棕色大马,上面所乘之人乃是我朝又名的将军!廉亲王穿着十几年前曾经的战甲,少了少年的英气逼人,坐在马背上淡淡朝长孙清一笑。
文武百官纷纷辞送皇上,为首的乃是皇上重用的格纹亲王、铭亲王与殳王爷三位亲王!虽不是皇家血脉,皇上也已将三人赐为“亲王”!这打破了并非只有皇族血脉才能封黜为亲王的管理。
一路路车驾战马卷着尘土而去,夕阳的光辉下,好似一条蜿蜒的长龙,九曲回绕,直奔北方。直至队伍末尾的粮草车队已寻不见身影,朝中官员才纷纷离开。
长孙清有些不舍,心仿佛一下被什么全部掏空,身后的菲儿轻唤一声,长孙清才转身回宫!尹龙儿、歌夫人和青夫人三女并排而站,尹龙儿亦没有多看长孙清,则上了回府的马车,歌夫人和青夫人淡淡的撇一眼,放下车帘,马车随之驶向廉亲王府。
长孙清心中泛起一股涩然,低低道:“我们回去吧。”她们怕是心中怨恨她的,皇上这次出征,廉亲王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一道去,长孙清知晓他是担忧着皇上。
菲儿将尹龙儿三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冷哼一声,看着长孙清已经往心里去了,于是安慰道:“长孙亲督莫要放在心上,这事本不在你,她们心中有任何怨言也不能怪罪你不是。再说了,我还真不明白她们心中怎么想,自己夫婿爱上了人家女子,难道是那女子的错误么?是那女子故意勾引的么?自己没有本事挽回夫婿的心,那是自己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