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被小数子传入长孙清耳内,她笑道:“我怎么不生气?不过,他有悔意已难得。”当今皇上冠上“金口玉言”,多少面子而不得放下!长孙清焉能不理解,只是,他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说出这般话来,心痛岂能有假?
天儿风和日丽,舞昭仪在御花园“巧”遇皇上,心中大感意外,盈盈一拜,道:“臣妾参见皇上。”
皇上“嗯”一声,道:“朕许久不见舞昭仪了,舞昭仪近来可好?”
舞昭仪心中闪过一丝委屈,但想到长孙清的训导,含笑:“臣妾近来一切安好,听说皇上近些时日颇忙,可要多注意身子才是,姑姑也唤皇上好生照顾好自己呢!”最后一句话,实则是虚话,长孙清一回宫,事情忙的不可开交,哪有闲暇顾及皇上?
听见舞昭仪唤长孙清姑姑,心中多少有些不悦,道:“姑姑当真这么说?”
御花园尤为牡丹花开的最为娇艳,舞昭仪素来这国色天香的牡丹,瞧见御花园满处花色,皇上道:“宜妃娘娘那里头的牡丹比这御花园的不知看多少倍。不过朕喜欢芍药,尤为洁白无杂色的芍药最为喜欢。”
舞昭仪喜色道:“不如日后种些芍药吧,臣妾母亲也是喜欢芍药,所以臣妾对花了解甚多,到时候臣妾打理,日后开的芍药花定博圣心。”
露出娇媚的笑容,皇上这才发现,舞昭仪未施任何胭脂水粉,更显得肌肤如凝滞一般,光滑细嫩,回想起二人相遇之景,皇上不知觉才发现,如今已经许多年过去了,她依旧这般美丽。他往往注视铜镜中绝色的容颜,想到的便是,天下间,到底还有谁能比的过他的容颜呢。
初见舞昭仪那惊为天人的面容让他心中一颤,只是,心中已经短暂!再回首一看,这个女子褪下初入深宫的傲慢与偏见,透出一股知书识礼的涵养来。她是落魄之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许久都不曾听到她的琴声。
皇上俯视舞昭仪,眼中带着缠绵的情意,道:“今日朕有空,你上邵阳殿来同朕一道用膳如何?”舞昭仪脸色惊喜,欢喜道:“臣妾遵旨。”皇上去,舞昭仪身后的贴身宫女喜滋滋道:“皇上终于肯允许娘娘上邵阳殿了,这样以来啊,皇上定会再度宠幸娘娘,到那个时候,娘娘一定有翻身的机会。”
“胡说什么呢。”舞昭仪微微提声道:“你莫要胡说了,皇上年少就拥有这般美貌,日后定是个魅力非凡的男儿,美人迟暮,我虽然美艳又能如何?十几年尚好,二十几年日后可就另当别论了。”
小宫女噤声,舞昭仪叹口气,幽幽怨怨道:“日前我总想着嫁给一个容貌能与我匹敌的夫婿,可如今,我宁可皇上是个凡夫俗子一样眷恋红尘,迷恋美色!将我呵护,将我爱恋,可惜,他不是普通的夫婿,他是个帝王,日后能拥有美人无数!”
小宫女这才知晓自己口无遮拦,催头道:“是奴婢的嘴拙,说不出好听的话来。”
二人一路回了东岳宫,小宫女伺候她沐浴,舞昭仪道:“姑姑真是个随意的人。”在别院,既不打理发式,也不注重衣着,更不涂抹胭脂水粉,不过在舞昭仪看来,真是另有风情呢。
“娘娘说的算是对了,长孙亲督的确是个随意的人!她既不美貌,却极又才华,诗词歌赋无一不同呢,只是很少人知晓罢了,而且她还写了一首好字!弹得一手好琴,医术更是出神入化,这样的女子,倘若奴婢是男子,也会喜欢上她的。”小宫女拿出膏药,那膏药发出淡淡幽香,俗称沐浴香,将它涂抹在舞昭仪光滑洁白的后背上,来回轻柔捏搓。
舞昭仪安逸的躺在浴桶边沿,这样的女子的确让男子爱不释手,难怪前二代皇帝对她都刮目相看,就连廉亲王对她也是极为照顾的。传闻皇上是先帝和长孙清的孩子,这个传闻后宫女子们深信不疑,长孙清在任和韵宫大宫女时就与九皇子传闻相恋!
沐浴后,舞昭仪一身青花瓷长裙显得犹如烟波仙子,看的一旁小宫女羡慕不已,张嘴惊艳之色,使得舞昭仪颔首轻笑:“走吧,我们去寻姑姑一道上邵阳殿去,皇上见了长孙亲督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长孙清在书房打着珠算,噼里啪啦得响声格外悦耳,菲儿在一旁沏茶,一小宫女在她耳旁小声说了几句,菲儿颔首示意她知道了。长孙清头也不抬的问道:“怎么,有事?”
“舞昭仪正在外候着,说让你和她一道上邵阳殿用膳呢。”珠算一停,长孙清歪着头思量稍可后道:“行,恰巧我有事要和皇上商议顺道将你和索才得婚事一并办了,怕日后没有时间。”菲儿瞧她不像说趣,道:“那赶紧换身衣服吧。”
皇上正用着膳,小数子正在一旁伺候着,帝王用膳十分讲究,不仅有专门得御膳厨子,更有专门得试毒之人,一一试毒一刻钟后方能摆膳。皇上一身随意的黑色锦袍子,放下双筷,不悦道:“这个舞昭仪……来人,派人去催催。”
“皇上,不用催了,臣妾已经来了。”
舞昭仪款款走进,刹那之间仿佛瞧见一凌波仙子似的美人,冰雪入凡尘。身后随行的女子淡淡含着一抹浅笑,一副荣辱皆不惊的神态,不是长孙清是谁。
“臣妾告罪,臣妾来迟,恳请皇上恕罪。”舞昭仪青花瓷袍子多了一些清爽,让皇上一股怒气立即化为云烟,不知所踪。长孙清一把扶起舞昭仪,道:“都是我一收拾,这才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