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将这封烧掉,因为菲儿说:“亚公公,让若你不将信函烧毁,这里还有一份信,是个给廉亲王的,关于你和宜妃之间的”旧事“。”
最后菲儿说了什么,他一概不清楚,知晓的,他怎么能成为宜妃最后的污点?宜妃该改完美无瑕才是!
“唔”长孙清一口血喷出,菲儿忙摁住她的胸口,哭道:“太医已经走了。”迅速从怀中掏出一瓷瓶,倒出一粒药丸,晶莹透亮,很是好看。
菲儿喂长孙清服下,长孙清大力喘息几口后,苍白的面色方才好些,道:“我让你准备好的东西都备好了么?”
菲儿抚上她的脊背为她顺气,道:“已经准备好了。”话中一顿道:“可是你的伤势这般重,如何出宫?”
长孙清秀气的媚儿轻扬道:“我的医术你还不信么?休息片刻就好。”擦擦菲儿的眼泪,心中早已经将菲儿当做自己的妹妹,见她这般为自己伤心,心中甚是欣慰。
“你也别哭,日后有机会我们还会相见?”只是不知是何年何日罢了,挥退心中那一丝伤别,长孙清道:“我交给你的信一定要亲自送到。”
菲儿郑重点点头,知道这事关重大,自己不得马虎。将长孙清扶上卧榻,轻声问道:“长孙亲督决定上哪里去呢?日后我也可以来寻你。”
长孙清摇摇头道:“到哪里去,我心中还不确定,我想去看海,想去钓鱼。”那是长孙清仅有的愿望!菲儿凝神她满是生辉的眸子,又瞧她清秀的面容已经如数全毁,眼睛又是一涩。
“你去了,皇上和廉亲王如何?”菲儿道:“今日我不吐不快,有的话我就直说了。”
长孙清安静的靠在一旁,神色有些飘忽不定,低低道:“不要说了。”
“不说,我如何不说?你聪明一世,怎么就偏偏这般糊涂起来?你是皇上的母亲,皇上日后还需要你,你就这么忍心丢下他,让皇上一人扛下这江山的重任?”菲儿已显怒容。
长孙清偏头道:“我作为一个母亲能给他的,我已经全给他了,除了我这条命罢了。再者他是皇上,这是他的责任,他已经十八岁了,是大人了,万事没有我在他身边,他依旧能扛下这江山!否则,他如何配做先帝的儿子?”
菲儿知晓她心中的苦,于是又道:“那你和廉亲王呢?你们风风雨雨走过来,如今你要离开皇宫,许我不得告知去向,你可知这样做多伤廉亲王的心,他的对你的心,不是一年二年,而是二十几年,你难道就这样放开么?”
长孙清缓缓转过头来,看着菲儿:“廉亲王和我,终究不会有所交集,这一点我们比谁都清楚!搁在我们之间的不仅有先帝,还有他的母亲,他的夫人!”
菲儿道:“可是……你和廉亲王是真心相爱的啊。”想到这段感情,又想到了她和索才,眼睛一红,哽咽不已。
长孙清瞧她不得罢手,于是道:“宜妃娘娘是我所杀,青夫人是我所害,兴许他唯一的血脉也因我儿不保,你说?你认为他会放过我们?还愿意和我在一起么?”
宜妃之事菲儿已经料到,听长孙清亲自承认,她惊唤道:“为什么要杀宜妃娘娘?”
长孙清眼眸一沉,道:“都是些成年往事了,我和廉亲王之间的恩怨不仅限于此。”宜妃所做的一切,廉亲王不能不知!当年她被陷害毒杀方婉婷还腹中先帝的子嗣,廉亲王居然找上一个丫鬟顶罪,他心中多少知晓一些!
有其一,必有其三、四!廉亲王即便是甘心放弃皇位,宜妃如何甘心?她是廉亲王的母亲,廉亲王如何斥责自己的母亲?他心只怕还是纵容!只因,他可以给她一交代,那毕竟不是他所为,而是他的母亲……宜妃!
菲儿心中叹息一声,最后道:“倘若你真觉得如此,那廉亲王放弃皇位难道是假?廉亲王侯你二十几年也是假?先帝已经去了,去了近二十几年了!你不是常说,人要学会往前看么?”
有的时候,人也会犯糊涂,长孙清就是个糊涂之人,看不清楚自己感情,迷茫的去追逐!若是没有信念,那段感情便成了自己心中的累赘。菲儿默默转身出去,留下长孙清一人在房中。
半夜很沉,长孙清换了一件侍卫袍子,她个头较小,看起来犹如十八九岁还未发育完全的小子!
菲儿为她整理行装,其实就一些换下的银票而已,长孙清看看小院,道:“将一些不用的东西都烧了吧。”
菲儿点点,看向邵阳殿的方向,长孙清心中一痛,不敢多瞧,上前猛然搂住菲儿,唤道:“你多保重!”菲儿点点亦是用力搂住她,点点头,哭道:“你日后可要给我带信啊,我会小心不让人发现的!”长孙清点点头,随着一旁的明瓦出宫而去。
长孙清最后那一眼,就见菲儿提着灯笼站在月色下扯住一抹送别的微笑,朝她挥挥手,长孙清咧嘴一笑,刹那间泪流满面!
壅圣三十年,长孙清已离开一年有余!在与世隔绝的村落里,这里靠海,又能钓鱼!长孙清虽然面容已毁,凭借自己不俗的医术在村落里也是人人敬佩,对她和明瓦这二个外来人格外照顾。
外加长孙清又是女子,气质不俗,清洁高雅,众人纷纷想到的便是她是个落难的贵族小姐,有瞧她身旁同样俊俏不苟言笑的明瓦,常常都有人换她明夫人,或者明大夫,是日久了,她也就懒得理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