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长孙清一再不过问任何事,认真为廉亲王调理身子治病……
东歌意外来访让长孙清微微有些措手不及,却也在意料之中,前些日子舞妃就说东歌想来山庄,长孙清以廉亲王病情为由挡回去,接连几次,东歌来见她已经不足为奇。
“父亲的病情如何?”好几月不见东歌,她成熟不少,长孙清甚敢欣慰,终究是自己的女儿,怎会真心生气?
“挺好。”长孙清从医术丛中抬头问道:“你今日来?有事?”
东歌有些不自在的看着长孙清支支吾吾半响,长孙清心思透明,故作道:“既然没事,你就先回去吧。”说完果然不再理会东歌。
东歌似鼓起巨大勇气,走到长孙清跟前扑通就是一跪,长孙清手一抖,心却一痛,神色却淡淡看她一眼:“你这是做什么?”
瞧见长孙清的神情淡然,东歌眼睛一酸,哽咽道:“母亲对不起,那日是东歌一时冲动,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希望母亲能够原谅女儿。”
长孙清哑着嗓子道:“无论你做什么样的事情来,我都不会责怪你,我只希望你能过得好,找个幸福的男子,平安幸福的过完此生,你生在朝中,许多事会让你身不由己……”忽然趴在桌上哭泣,想到当年的种种,心就异常难受。
书房内,一时间想起哭声一片。
长孙清和东歌之事便化解开来,东歌承认只是一时的迷恋,安泽是她从小看着长大,只觉得,离开她,好似离开自己生命最终的东西。长孙清听后缓缓舒口气。
“我凝视着你的脸,有一种异常的美,悠悠爱恨之间,我心永远不变,纵使沧海桑田,追逐你到天边。”握着廉亲王的手,长孙清笑得格外温柔。
廉亲王回握她,亦是痴痴相望。
三年后,东歌已经十八岁,皇上大摆国宴庆祝,东歌是他同母异父的妹妹,这国宴虽然是庆祝东歌的生辰,却也是寻找她的有情郎。
壅圣四十三年,舞妃封后,一时掀起轩然大波。
长孙清知晓这个消息后,心中替舞妃欢喜,算起来她可是平民皇后!这十几年来,她果然万事皆忍,她出生不高,一生无子,能册封为皇后,已经是一个奇迹,试问历代皇后家谱中,那个不是一品官员的女儿,那个不是琴棋书画皆同德女子?
这消息传来,隔天长孙清就收到舞妃的来信,长孙清翻开一看,掩嘴一笑,她能有此成绩,也是她的功劳,她只是提点一二罢了。
舞妃册封三日后,皇上的后宫可谓是闹得不可开交。方妃一脉更是在朝中暗自提点皇上,皇后家境怎么能封后?按理也该是方妃!
的确因该如此,方妃出生高贵,又为皇上生下二皇子,理应封后。这股风传到长孙清耳里,只是冷笑作罢,后宫中,永远都不得安宁。
这事闹的沸沸扬扬,舞妃修书一封,长孙清暗自鼓励她,兴许这是皇上对她的考验,越是如此,越要拿出修养和气势。
果然,众人的围攻讥讽,舞妃独自默默忍受!最后,竟然有人拿出舞妃的美貌做文章,也不知那里传出口讯,说舞妃因堕胎多次才有今日无子的结果。
同是女子,长孙清对那方妃那等女子恨之,想起先帝之时的淑妃,只觉得黯方妃更甚一筹!
封后三月,皇上离宫,留给长孙清一份书信就寻不见踪影,长孙清看完后大怒:“皇上的如意算盘打的可真是响啊,这馊主意都出到我头上来了,实在可恶至极。”
廉亲王接过手一看,好笑道:“也只有皇上才能想出这等法子。”长孙清一把将信撕毁,不悦道:“我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利用我,怎么说,也是我利用旁人才是。”
廉亲王为皇上说着好话:“他是你儿子,怎么能算利用?皇上最怕的就是后宫闹事,以往你在之时他高正无忧,现在方妃就是一个小麻雀,成天唧唧咋咋的不仅让皇上心烦,也让我心烦。”
“还有我。”长孙清皱眉头道:“若我那天死了,我才能摆脱宫中麻烦事。”
“舞妃现在需要的就是有力的靠山,皇上册封她为后,已经引起众人不满,倘若皇上在维护舞妃,舞妃扣上的可就是红颜祸水的名头了。朝中本就靠后宫维持,皇上已经打破平静,你说……他该如是好?”
“可皇上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我。”
“可他依旧是你的儿子不是?”廉亲王搂着她,轻柔道:“进宫去吧。给舞妃最后的支撑。”
“唉,我可真是命苦之人。”长孙清叹息一声,作罢。
这是长孙清一生之中,最后一次踏入皇宫!
时隔近二十年,长孙清再次入宫的消息让人们哗然!单单如此,他们更加震惊的是长孙清居然还活着?
皇上离去,长孙清入宫,被安排住在邵阳殿内,无人有异议。八抬大轿被抬入宫的长孙清依旧是一身雪衣,身材娇小,声音带着岁月的沙哑,却依旧如此的甜美。
长孙清入宫时已经晚霞正用膳之时,舞皇上听闻这个消息呆立当场,宫中除了年长之外的宫人们,很少有人认识长孙清,唯有听过她的名字而已。
方妃咋然听见长孙清这个名字时,手中汤匙滑落,询问道:“你说什么?长孙亲督回来了?”宫女显然抑制不住心中的颤抖和兴奋,点点头道:“是,长孙亲督回来了,住在邵阳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