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宫女抬高了下巴,贴上长孙清的耳旁轻声道:“听见了没有,宜妃娘娘要见你呢,估摸就是为管事之事,你可要好好把握,你出头了,我们也就跟着出头了。”
宜妃喝着清茶,守在门口的宫女一挑帘,就见长孙清躬身进内殿,朝宜妃行礼。
“起来吧。”宜妃微微一扬手,将清茶搁在圆盘桌上,而后支头看向长孙清,说道:“你是个懂礼识大体的姑娘,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把头抬起来,看着我。”
长孙清见宜妃之面,屈指可数。宜妃说话向来是温声细语不乏严厉,一进内殿,长孙清就有股忍不住低头的冲动。只因一见宜妃那精致妆扮,她心没来的一紧,脑中闪过林儿躺在卧榻时,那张苍白的面孔。她半喜半忧,有一种叫习惯,好比一个小偷,偷了第一次,作案成功后就会有第二次,然后开始习惯成自然。
长孙清突然觉得,她就好似一个小偷一般,林儿之事盖过了,还有下一次呢?是不是日后也会将此行为当成一种习惯?她不沾血腥,前世对她而言,是个毫无流血的战场,可是。
今日,深宫,哪里有不流血之说?
长孙清,心中翻滚,一时觉得浑身疲倦的很,可一见宜妃,心却无言的兴奋之中,突然,闻宜妃这么一喝,浑身一激灵,缓缓抬头,瞧见宜妃正看着自己,那不算是看!长孙清觉得,宜妃再看几眼,自己怕是要发毛了。
好在宜妃盯了片刻,褪下冷意,道:“林儿管事如今身子要修养半月,和韵宫之事,日后就交你全权打理,有什么捏拿不稳,问我即可。”
长孙清从宜妃娘娘内殿退出来时,天已经破黑,门口那二棵盆栽都快赶上她一般高了。一直侯在门口的太监递给她一八角宫灯,长孙清挂上一抹轻笑,淡淡道一声谢,也不管太监有何反应,大步离去。
她一直觉得自己十分的幸运,无论是前世的风东哥,还是今世的长孙清,她都如此。虽然上帝没有眷顾过她,可她依旧不会忘记自己的存在,遭父母遗弃,被养父蹂躏践踏,她从未放弃过任何自己存在的意义和价值。
她时常念叨羊皮卷上的一句话:我是世上最伟大的奇迹。
明日开始,她便是和韵宫的代理管事,虽只有半月,在长孙清眼中,哪怕只有一天,她也会让宜妃见识她的实力,只要她能站稳和韵宫,定能走出属于自己的那条路!无论哪条如何的崎岖坎坷不得志,她也要走完它!
也是从明日起,长孙清才真正走向政治道路。
提上八角灯笼,长孙清站在林儿管事小院门口,她一直无法理解,林儿为何对她有关的事物,总是那么的珍惜,容不得旁人挪动分毫。现在她方能明白,那叫独占欲,林儿独占的表面是她的私物,实则,她独占的是她的权利。她好不容易得来的一起,岂容他人分享?
就好比此时,她和林儿,是同一种人,同一想法。
也是在这一夜,九皇子彻夜不眠的躺在卧榻,睁眼直至天亮!
翌日,长孙清早早起身,将自己好好熟悉打扮了一番,画上优雅得体的淡妆,朝铜镜一看,十分满意的点头。走至一花瓶处,上面插朵娇艳的白牡丹,正向着窗旁,隐约可闻牡丹清香。
长孙清走至牡丹前,凝视细瞧牡丹花儿,一旁想着前世的笑话儿,逐渐脸色放松起来,一种自信油然而生,二个梨涡若隐若现,挺胸收腹,深呼吸的同时,她亦没有忘记面上那一抹笑容,缓缓放松身子,长孙清浑身开始有股淡定之气,微微上扬起头颅,带着不易觉察的傲气,今日的长孙清……
便是前世的自己。此举,长孙清前世每日清晨上班前的必修之客,直至做到最佳状态,才会觉得满意。遗憾这里没有足人高的镜子,长孙清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宜妃见长孙清第一眼时,不禁眼前一亮,时刻不离身的桃红亦是眼眸睁大,难怪九爷要讨长孙大宫女过去!昨日的长孙清,虽看似清雅秀气,今日却犹如一朵含苞欲放的花儿!只是略施胭脂,看出去靓丽许多,可那气质若再张扬放肆几分,怕宜妃也不愧不如。桃红这样想着,好在长孙清收敛得当!
宜妃十七岁入宫,服侍皇上近二十年,什么样的绝色香艳美人没有见过?长孙清的模样不算上乘,可那股气势却弥补不足之处,长孙清面带微笑,嘴角耳旁的梨涡可爱至极,朝宜妃恭恭敬敬行礼,宜妃道:“原来清儿竟有这般姿色。”
宜妃未叫长孙清起身,长孙清的姿态神情也就越发得恭敬,对宜妃那半笑的话语,微带惶恐道:“宜妃娘娘可是折杀了奴婢,奴婢这点姿色在娘娘跟前,半个指头都算不上。宫中虽不知道,四妃之首的宜妃娘娘,不仅出生高贵,且拥有天香国色之色,牡丹之姿呢。”
宜妃闷笑出生,唤她起身,掩嘴儿笑道:“你慌什么?我又不说什么假言,日后你在我身旁待久了,就会发现,我啊,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溜须拍马之人。不过。”宜妃话一顿,更加笑欢几分,道:“留一个气质出众的大宫女在身旁,我这点本事还是有的,不像旁人那般善妒,担忧!”
长孙清一闻,急忙道:“娘娘,就算给奴婢万个胆,奴婢也不敢有什么歪心思的。奴婢既然上了和韵宫,就告诉自己,以后宜妃就是奴婢的主子,日后要好好的服侍主子的!”
宜妃笑容一凝,夸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