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子告诉我的。”吴菲菲道。
长孙清道:“太子让你打探口信来着?”长孙清说这话时,没有丝毫不悦,平静无波道:“皇上中毒之事事关重大,我不能透露半点,我可不想招来横祸。”
吴菲菲急道:“你和我一条线,怎能不给我透露?你不说,我不说,没有人知道的。太子爷在我耳旁也只是微微一提而已。你想想,如今我们绑着太子,若皇上。继位之人定是太子,我儿子也可能会是下任储君也说不定。”
长孙清看她一眼,这话估摸也是太子爷教她的,太子爷让她来探探口风,本就是在长孙清的意料之中,她能说出此话来,想必那太子已经急了。
长孙清装作为难的模样,吞吐道:“这。这就让我为难了。不过。你说的一点也不假,如今我们绑着太子。”她像是在思量,吴菲菲一旁催促道:“就是,你若告诉我,太子爷也好做个打算不是?”
“好吧。”像是下定重大决心,长孙清恨声道:“这话你可要保密,也千万不能透露我和你的关系,连太子爷也不能透露半分知道么?”
吴菲菲大喜:“我知道了,你快说,快说。”
“皇上中毒,大限将至。”长孙清小声附耳道:“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让太子爷好做准备,日后的这天下不用想都是太子爷的。到时候,你的儿子,也是下任储君人选。”
吴菲菲双目泛起贪婪之光,长孙清看在眼中,小声道:“太子爷是该为自己做打算的时候了,比如招兵买马在即,拉拢群臣等等。”长孙清声音本就甜美,外加低语起来犹如蛊惑一般。
夜晚宫中树影交错,白雪折射的灰色光芒犹如昏暗的下午一般,上黑下白,满是数不尽的脚印,有大有小。长孙清站于雪地中良久,忽的,左方暗处传来一轻柔的女声:“长孙管事回尚香宫了?”
借着光,长孙清见一身段颇美的少妇,面容忽明忽暗瞧不真切,只见那少妇朝这方看来,惊呼一声:“清……啊。”
清?后来才明白,这位便是歌夫人。长孙清听过歌夫人的,来和韵宫那短时日,长孙清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当时对歌夫人未了解多少,现在近处细细一看,果然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眉眼如画,动人无比。
歌夫人神色古怪,眼神炽烈,上下将长孙清打探一番,身后菲儿手中的烛光为她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将白皙的肌肤衬的无比美艳。柳眉单眼,和府上的清夫人何其相似。
歌夫人想起清夫人入府后卷宠不断,她便心生疑,清夫人相貌可谓平凡来形容,气质顶多优雅而已,又是小官吏之女,这么就这么薄廉亲王的喜爱,今日她算是明白了。
“夫人?”歌夫人身后的丫鬟见她身子一晃,手提宫灯是不方便,长孙清倒是手疾眼快的扶起她:“夫人没事吧。”
不料歌夫人视为蛇蝎猛兽一般的逃开长孙清,身子一哆嗦,道:“没事,就是天气冷。”
长孙清的手僵在半空,稍一愣,下刻缓缓收回,若无其事道:“是啊,这天气儿,真是要人命啊。”
“长孙管事?时辰不早了。”菲儿上前小声道,忍不住看向失态的歌夫人一眼。
长孙清点点头,道:“歌夫人,无事奴婢便告退了。”随然行礼,不见歌夫人有何反应,独自行礼后离开,看着远去的二人,小丫鬟道:“夫人,宜妃娘娘不是让我们问一问皇上的病情么?”
歌夫人目不转睛的看着二人消失的方向,淡淡问道:“你方才见长孙管事。你。可发觉像一个人么?”那小丫鬟是府上之人,听歌夫人这么一问,点点头道:“长孙管事和清夫人长的可真像啊,奴婢起先还以为是清夫人呢,细看才不是呢。长孙管事有三份神似清夫人。”
歌夫人淡淡一笑,还真不知谁神似谁呢。
“回吧,娘娘要是问起来,就说今儿没有遇到长孙管事。”声音已经化为平淡,在丫鬟耳中听起来如这夜风一样的冷,点点头道:“奴婢知晓了。”
再看一眼,歌夫人转身而去。
长孙清随贤妃回尚香宫,九皇子跟其身后,贤妃见长孙清沉默不语,问道:“怎么样?皇上的病可有救?”
这说中的正是长孙清的心事,长孙清思量半响后才缓缓点点头:“时日不多。”
贤妃身子一瘫,文儿从身后将贤妃托起,贤妃借着这个张力,声音含颤:“估摸多少时日?”其他宫人远远的跟随,长孙清周遭都是近亲之人,也不怕让人听见:“多,三五载,少,一年半载。”
贤妃听了此话,终究忍不住的晕了过去。九皇子命人将贤妃送至寝宫,尔后拉着长孙清的手回到房中,退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看着她。长孙清与他对望良久,微微叹息一声:“方婉婷你还是好好待她吧,如今情势所逼,皇上这一病也就乱了人性,太子爷和廉亲王估摸是要行动了,你能抓住的就抓住,周遭的一切你可擦亮眼睛。”
九皇子点点头,眼神闪了闪,一把搂住长孙清道:“日后你上了邵阳殿可要多注意一些。”
长孙清在他怀中点点头道:“你放心,我尽力保全自己。我上了邵阳殿,日后也就不能和你时常联系,你做事可要三思而后行。”眉头微微一皱:“我这一去,估摸时日长着。你的侧妃和正妃也在这一二年办妥吧。皇上的病,我会想方设法的治好。”
巧儿为她收拾行李,在门外等了半响,轻声咳嗽一声,道:“长孙管事,东西已经收拾妥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