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安是皇上身旁的老奴,皇上登基起德安便一直伺候左右,那可是重量级人物。长孙清对德安的评价是很高的,不能说德安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至少太后对他是信任有加,也算不假。此人国字脸,身板微微佝偻,时刻板着脸,可为人倒是极好,只是不爱言语,沉默寡言罢了。
德安一扫拂尘,进了殿门,尖细苍老的声音响起:“老奴在。”
皇上拿着案桌前的奏章,头也不抬道:“夜深了,送长孙大宫女回去。”案桌前烛光闪烁其身上,身形挺拔,眉头轻蹙,接下来便是看着奏折不语。长孙清躬身行礼,德安撩开门帘道:“长孙大宫女走吧。”
“有劳公公了。”含笑点点头,出了邵阳殿。
德安手提宫灯躬身走在前方,道了偏殿轻声道:“长孙大宫女好生歇息吧。”尔后躬身退了出去,本打算问一问太子之事,最后还是忍住。德安是皇上的亲信,她不想让皇上起疑她和太子有何瓜葛。
推开门,掏出火折子将门口那盏宫灯点燃,进了房屋,前脚刚踏出一步,忽然手中宫灯一闪,长孙清抬头,就见眼前站着一锦华白色长衫之人,提着宫灯向上看去,就见一张俊美非凡的面庞,一双火辣辣的眼神使得张顺清身子一热。
不是九皇子还能是谁?
长孙清站在门口,轻轻一推:“让我进来。”身影一侧,九皇子关上门,一把将长孙清环住,想要亲昵,岂料佳人身子一闪,躲开,淡淡道:“别闹了,回府去,这可是邵阳殿,你可不能乱放肆。”将房中烛火点燃,九皇子的面容在烛光下显得十分阴沉。
“碰”一声门响,房外传来急促的步伐声,长孙清心微微抽痛,身子忍不住轻颤,泪终于滑下。人去屋空,想必他正气冲冲的离开了吧。她这样想着,心又开始痛!方婉婷怀孕的消息,她一再告诉自己忍耐,得到他的身体不算什么,她已经拥有他的心,足够了。
可是,一想到他和其她女子拥有孩子,她终归无法能耐,胸口很痛的!
原来,不知觉中,她已经将他装进心中。
“唉”一声叹息声在窗外响起,屋内嘤嘤哭泣声他怎么听不到?九皇子面色闪过无奈,轻手轻脚的推开门,见长孙清瘫软在卧榻旁,眉头微微一蹙,步伐如剑一般上前一般抱住长孙清,见她抬头惊讶的看向自己,一双眼睛通通。
“这个时候宫门早关了,我又没有带随从,怎么能回府?尚香宫那头我也不想去……”将佳人轻轻放上卧榻,揭开盘口为她脱衫。长孙清显然还未回神,凝视九皇子的面庞,长孙清突然道:“我今天看见方婉婷了。”
直至看着九皇子,这话当着面说,心依旧会很痛。
九皇子愣了愣,眼神闪过了悟道:“原来是这样。”话中轻松噙含笑意,手指飞快活跃起来,下刻,长孙清的小棉袄便落下。继续是那条上裙,手向腰间一伸,长孙清一侧,低声道:“我自己来就好。”
一声愉悦的笑声,接着便是长孙清被九皇子压于身下:“怕什么,我们该做的都做了,什么没有看到?”一双手不规则的游走,所到之处满是一片冰冷。长孙清一哆嗦,使劲推开眼前有力的身躯,闪躲道:“不要这样。”
九皇子身子一僵,低头安静的俯视长孙清。无法与其对视,长孙清侧头倔强的不语,看着眼前受伤的女子,九皇子心中软腻一片,轻声道:“方婉婷,我只碰过她一次,借着皇上的分派的公事便是一路北上至今,她怀孕也是我刚回宫才知晓的。”
身下的身子缓缓放软,九皇子继道:“成亲若不圆房,终归是不妥的。”见长孙清徐徐与他正视,她道:“我一听方婉婷怀孕,心中本不该计较得失,毕竟怀孕是迟早之事,可……”
话中带着复杂,九皇子诱哄道:“我知道,我知道,你计较得好,你一计较,证明你心中是有我的,心中还是惦记着我,也不枉费我一入宫放着贤妃娘娘不管来看你。”
纵然是长孙清,听了心生感动,覆上九皇子的英俊的面容,眉眼皆是她熟悉的模样。在他怀中,身子缓缓放松,睡意渐渐袭来,往那熟悉香味的身躯靠了靠,长孙清便这样沉沉的睡去。
九皇子面色瞬间转为漆黑一片,心中那火怎么也熄不了,忍得实在痛苦,出口道:“这个没有良心的妖精。”可话中十分轻柔与无奈。
三月份之时,这年进宫的大宫女纷纷上了鞠苑,这触动了长孙清当年的心境。心中也感慨,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了一年啊!岁月如梭恐怕就是这般形容的吧。
新年刚过,春的气息悄然而至,仿佛已经迫不及待,枯树已经长出了新芽儿,好一副大地回春的绝佳景象。
宫里头忙碌起来了,长孙清倒是闲的人,治疗皇上的病情其他便无事可做。而皇上隐藏自己的病情,长孙清未不瞧出端倪,成天摆出眉头紧锁,皇上似患不治之症的模样。邵阳殿是极少出去的,多半时日不是在自己房中闲磨,便是和皇上对弈几局。
象棋她自认为是个高手,可皇上会了,她便是极少赢的。日子久了,皇上对象棋也失去了兴趣,与其说是对长孙清的棋艺失了性子,于是便叫长孙清换个花样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