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皇上封长孙清为邵阳殿亲督,这事历来第一位亲督大宫女!所谓亲督一职,也算是一个总管,大宫女亲督算是一个女官一样,负责邵阳殿的大小事宜,不比亚公公差到哪里。一时间,宫中起了轰动。
长孙清面不露色,心中却想着皇上的病情,太子去,太后去,一时间,皇上病情恶化,撑过雍治年45年已经心中没底了。她此刻关心的不是亲督这个职位,而是……
虽她不知皇上最近忙些什么,可也逐渐明白过来,皇上这是在为日后做准备,没有人比他更加了解自己的病情。通宵达旦,深夜重臣召见,邵阳殿有着不为人知的压抑。
廉亲王是最有可能即位,大家看在眼中,记在心上,尤其是廉亲王大婚。更是笼络了不少人心,赚足了权势。
彼时,皇上对长孙清越发委以重任,如今可是当朝皇上身旁的宠臣之一。长孙清比以往更加小心谨慎行事,言谈举止说不出的恭谨顺从,不骄不躁,毫无势力。
皇上撑了几月,十一月病危,长孙清和皇上身旁几个重臣便是众人笼络打听的对象。德安严肃不爱多言,她则一整日在邵阳殿,这些人没有法子,一天比一天着急,平日不相往来的二皇子也显得焦虑。
最为平静的便是廉亲王,府上谢绝所有宾客造访,成日也在宫中替皇上整理朝政,在“武阳”宫一待便是半月。
三月后,北方传来捷报,大获全胜,九皇子挂念皇上的病情,带着一批精锐队火速回京。长孙清期盼他能早日回来,这关键时刻,可不能少了他。
鹅毛大雪纷纷落下,冷的人直打哆嗦。长孙清也不知何时喜欢上冷的感觉,站在雪中发愣。今天也不知怎么了,心中总是发慌紧张,好像有什么大事欲将发生。
菲儿踩着厚厚的积雪朝着里干,小脸发白,长孙清瞪着她不说话,听见菲儿喊“大事不好了”面色也跟着发白。莫非是皇上。
“不是皇上,是九皇子?”
跌跌撞撞跑去“武阳”宫,廉亲王眼神凝成冰,面前站着一侍卫。室内炭盆烧的极旺,暖烘烘的,长孙清撩开厚重的帘子闯进室内,也未请安。
听见响动,廉亲王沉着一张脸朝这里看,那眼神锐利可怕。见是长孙清微微一缓,柔和几分,瞧她一身的雪花,示意一旁宫女伺候去。
长孙清拨开来人的手,疾步走向那侍卫,问道:“九皇子出了什么事?”话中带颤,捂上胸口,声音就连自己也听不清楚。那侍卫朝她身后的廉亲王看一眼后,缓声道:“九皇子回京遭人暗杀!随身之人无人幸免,九皇子。下落不明!”
长孙清身子瘫软没了支力,廉亲王从后搂住她,她却没有留意,忍痛道:“下落不明?仔细说。”话中铿锵有力,侍卫第一见一个女子在廉亲王面放肆,想必她有些来头,也不敢欺瞒道:“听来人禀告说,九皇子坠下悬崖……生死不明!”
眼前一黑,想起九皇子那俊美无双的面庞,终究缓缓闭上双眼。这消息来的极为震惊,皇上重病在身,还是被他知道了。十一月底,长孙清束手无策,皇上见她神情,未说只字片语,换来德安取出一诏书,当场让长孙清接旨。一月之间,长孙清连接二道圣旨,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前世,长孙清听过免死金牌,今天她见过免死诏书!这诏书就同免死金牌一样,任何人不敢动她分毫。德安亦是诧异的好半天不出一声,长孙清已经被德安的沉默吓得够呛,岂料读完圣旨,她和德安同样震惊,当然,邵阳殿内的所有人亦是如此。
这是历来首例免死诏书!
长孙清不可置信的看着卧榻上,病入膏肓的男子,轻声疑惑的想要询问:“皇上。”德安按住她的肩膀,摇摇头,也是轻声道:“长孙大宫女回去吧,皇上还有事要和老奴商议。”
背着身的皇上费力的扬扬手,长孙清压着心中翻滚滋味,领着诏书躬身退了出去,此刻,所有人拿着异样之色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德安挥退众人,置身卧榻旁,躬身小声道:“皇上,您这么做,不合规矩。”明黄素帐之中,人影一晃,德安手快的撩开帐子,就见皇上一脸青色。
“你可知朕为何这么做?”昔日苍劲的话语如今尽显苍白之色,近五旬的身躯没有往常的伟岸,德安眼睛一酸,转过头,这位帝王他伺候这么多年,还以为他这个做奴才的会先去一步呢。
“老奴不知。”皇上既然这么说,想必也有自有其的深意,德安不敢多揣摩。
“其实朕也不知道。”似孩子气的笑容,皇上扯扯嘴角儿,一晃眼间,德安好像透过时光,看见当年还是太子的皇上,依旧的任性和倔强!
这诏书使得满朝哗然,更是将长孙清推至巅峰,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个女子便是后宫宫女……长孙清。
长孙清握着诏书,犹如千斤重,大喜大悲之后,她的心已经淡然!九皇子不知所踪,皇上命在旦夕之间,自己则一跃就成了雍治王朝顶峰!是她的幸?还是她的不幸?
轻声冷笑一声,无论怎么说,这正是她誓不罢手想要得来的。不是么?她该高兴,该得意!如今她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为何她的心却这般的疼痛?可是因为九皇子?那个誓言一生一世对她好的男子?那个嬉皮笑脸的男子?那个被她起先利用后来动用真情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