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傻孩子,你大病初愈,怎能跪在这冷冰冰的地板上!”老王妃既心疼又焦急,连忙扶起楚筱菱。
接下来,她又楚筱菱嘘寒问暖了一阵子,叮嘱楚筱菱多加保重与休息,然后辞别离去。
出了翠凝阁,她没回自己的住处,而是直接来到流云洛祺的居所,还命人把颜歆也叫来。
来回扫视着他们,她不转弯抹角,而是开门见山地轻斥,“祺儿,你太不像话了!筱菱怎么说也是你的妻子,是祺王府的王妃,你怎能那样对她!”
流云洛祺眼神一晃,不应答,俊颜一片深沉,星眸定定望着某个地方。
颜歆则迫不及待地辩解,“母妃,那根本就是姐姐的错,她女扮男装出去幽会情郎,王爷那样做也是为了让她检点,要以后不得再犯,同时警告其他人!”
“你住口!”老王妃一把喝住她,“我还没跟你算账!若不是你,筱菱会被淋雨吗?别以为我人不在府中,就什么也不知道!”
当头被骂,颜歆不但觉得羞辱,还有说不出的愤怒,不过,她仍装出一副委屈可怜的模样,“母妃,您也错怪歆儿了。不错,是歆儿看着她受罚,但歆儿那样做不过是想替王爷分担而已!她出去幽会……”
“谁说她出去幽会!她那天出去,是受皇上邀请!”老王妃已经向琴儿了解到事情的经过,只除了流云洛祺在酒楼强要了楚筱菱那件事。
颜歆听罢,心头一震,望向流云洛祺,可惜回应她的是,流云洛祺依然面无表情地缄默沉思着。
“你一直看不惯筱菱,觉得她抢了你的妃位,于是你记恨在心,不放过任何对付和折磨她的机会!”老王妃继续数落。
“没有,不是这样的!”
“别跟我来这套,你心里想什么,我清楚的很,若然你真的爱祺儿,真想为他好,应该息事宁人,而非把这个家弄得鸡犬不宁!”老王妃冷哼,满面怒容。
本来,颜歆是儿子的女人,如非必要她都不会对她怎样,但这次她实在忍不住,想起楚筱菱所受的苦难,她便无法冷静下来。
继而,老王妃的视线回到流云洛祺身上,口气转为语重心长:“祺儿,娘亲讲过不会强求你去好好对待筱菱,娘亲只希望,你别再因为某些人或某些事去刁难她。在这个王府里,她过得怎样,你心里应该清楚,她才十八岁,正值花样年华,你何其忍心!!”
“娘亲明白,你一直不满这桩婚事,你要怪就怪娘亲好了,是我要她嫁进来,她压根没稀罕过你,也没想过要在这里享受荣华富贵。另外,就算将来她真的犯了错,也该由娘亲处理!至于你,把精力放在公务上好了,别再搭理这些家务事!”
对这个唯一的儿子,老王妃可谓自小疼入骨髓,从不舍得责备半句,但是今天,她顾不得那么多,她实在被气坏了,儿子竟然变得这般是非不分,野蛮暴戾。楚筱菱跟他无冤无仇,一夜夫妻百日恩,他非但没有半点怜惜,还如此冷漠!
该说的都已说完,老王妃不再发表只字片语,唉声叹气过后,在嬷嬷的搀扶下无奈地离去。
整个大殿顿时安静下来,流云洛祺还是一声不吭,像是被点了穴,稳稳地坐在那张梨木椅上,面部表情千变万化,谁也不知他在想着什么。
而颜歆,望着老王妃消失的方向,满腔怒火兼满面不甘,一会又悄悄看向流云洛祺,心底的情绪,更加复杂起来……
楚筱菱的身体全然康复,已是五天之后,正是她回娘家省亲的日子!
大病一场,身心严重受创,这种情况恐怕无法坦然面对家人,为免家人担心忧愁与追问,她打算找个借口取消这次的省亲。碰巧的是,老王妃请的大夫正好抵达,故她还是照常例行了回家的日程。
新请的大夫果然名不虚传,经过一轮诊治,楚母的眼睛总算重见天日,不过由于失明时间过长,大夫能力有限,因此不能一下子让楚母恢复正常视力。
一场欢喜一场空,楚筱菱握着母亲的手,很是遗憾与伤感:“娘,对不起,还以为这次能够完全治好您的眼疾,不料只能这样!”
许氏比她乐观得多,布满皱纹的面容挂着几许淡然:“乖,别难过。比起之前一片漆黑,现在能看到模糊的影像,娘亲已经心满意足!以前总是凭脚步声辨认你和奕彬,但现在,我可以看出哪个是你,哪个是奕彬。
许氏顿了顿,语气陡然转向感叹和欣慰:“想不到你们都已长大成人,娘亲在生之日能以看到你们的影子,算是天大的恩赐!”
“对啊,姐,你不必难过自责,大夫并没讲明娘亲永远这样,说不定将来会有奇迹,娘亲的视力完全恢复呢!”楚奕彬跟着劝慰。一个月不见,他发现姐姐消瘦憔悴了不少,他很想问她是否发生了什么事,但思来想去还是忍住。和姐姐相处这么多年,他清楚了解,姐姐不主动提及的话,肯定是有苦衷!
经过母亲与弟弟的连番安慰,楚筱菱惆怅失落的心情总算渐渐舒展开来。难得见面,她知道自己该收拾伤痛,好好珍惜和家人相处的时光,尽量给她们带来快乐和欢喜,而非烦恼和沉闷!!
这天,她又是呆到了傍晚时分,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娘家,回去王府。
接下来的日子,她又恢复了以往安静单调的生活。除了偶尔去陪陪老王妃之外,一般她都尽量留在自己的庭院。
不知是否因为老王妃的发飙,颜歆等人暂时没来找她麻烦,而流云洛祺,由于她的有心躲避,更是再也没见过。